王帅拿起烟深深的抽了一口气，辛辣烟味呛得他咔咔狂咳不止，但人却是眯起了眼，惬意道：“就是这味！治！李警官，你是个好警察！”

“我不是什么好警察坏警察，我就是个警察！说你的事情吧！”李响淡淡一句，然后拿起录音笔按下，同时拿起了本子，准备开始做笔录。

王帅抽了几口烟后，摁灭了烟头，然后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楚天阔的确不是自杀的，而是他杀，当时我就在现场，准确的说，我是执行者。”

“说实话，楚天阔那家伙，硬气！化肥厂老宿舍区住了那么多家人，全都被我们给摆平了，乖乖搬走，可就是楚天阔不干，死守着那边，还一直查化肥厂那块地皮被贱价卖出去的原因以及其中存在的纰漏，上下折腾，搞得人心不安。”

“后来有一天，盛哥找到我，说上面领导对拆迁进度很不满意，意见很大，认为我们是在磨洋工，让我们不能因为楚天阔这一颗老鼠屎，坏了高卢县的一锅粥，让我们找个晚上对化肥厂宿舍区那边实施强制拆迁工作。他原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这么说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挡高卢县经济发展的规划，任何人的利益都要为大局让步，要有排除万难的决心！”

“领导发话了，大哥也发话了，那还能说什么，当然就是甩开膀子干了！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就去了化肥厂老宿舍区那边开始拆迁，谁想到，楚天阔那家伙也去了，而且这家伙真是死心眼，我怎么劝他都不听，还说要共存亡，我就打电话问了盛况，让他拿个主意，盛况说领导放了话，任何人都要让步，要排除万难，楚天阔要共存亡，就让他亡！”

“盛况发话，我就照做了，先吓唬了楚天阔一下，他还是不退，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让挖掘机司机把房子砸了，把楚天阔砸死在了里面。”

“其实当时这么干了以后，我都做好蹲大牢的准备了，可没想到，盛况真是有能耐，竟然弄了俩刑警过来帮忙，伪造了一封遗书，伪造了现场，而且县公安局那边来人查了以后，也认可了楚天阔是自杀的结果。”

“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都以为没事了。可是，李警官你还是不依不饶，在那不停的查，还说动了那个挖掘机司机，又是写供述，又是按手印。盛况见情况不对，就让我出面，想办法搞断了挖掘机司机车子的刹车，让他掉进了悬崖下面摔死了，之后的事故调查结果，也是自杀，家属拿了我们给的钱，也就闭嘴了。”

“再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了。”

李响听着这一言一句，又是兴奋，又是愤怒。

兴奋的是，他这些年一直在追查的事情，现在终于水落石出，终于看到眉目了。

愤怒的是，透过王帅这话，让人觉得，在王帅这些人，以及操控着王帅这些人的幕后黑手的眼中，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压根就不是人命，简直跟草芥没任何的区别，想弄死就弄死，毫无心理负担，而且，这么大的事情，说捂盖子就捂，还真的给捂住了！

人命在这些人的眼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