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错,要是我这么对小羊,他肯定要跟我翻脸。有些父母……不能称之为父母,虽然都是第一次当父母,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对儿女这么刻薄的理由,他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和贺阿婆说过了,贺祺然晚上就跟着高女士一起回了山阳市,被高女士按着住在了为他准备的房间里。
贺祺然坐在床上给阿婆打过电话,阿婆唠唠叨叨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袁阿姨抢了过去,好不容易把长辈们都安抚了,贺祺然坐在床上,他托着下巴,沉思着。
贺祺然想着高女士宽慰的话,神情严肃,他抱紧了怀里的小枕头,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往段清扬的房间走。
出门却刚好碰见了段爹。
因为高女士是临时起意接贺祺然回家的,贺祺然也再三强调过,段爹在他不会觉得不舒服,段爹今晚才免遭流放的命运。
段爹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因为气质优越,手上明明拿着装着白开水的玻璃杯,却像是站在觥光交错的酒会里,手上拿着红酒杯那样优雅。
段爹见到贺祺然也颇感意外,但他对贺祺然很有好感——冲着他是不孝子唯一带回来的朋友。
段爹对着贺祺然点点头,对贺祺然手上抱着的小枕头视而不见,神情平静得出奇:“出来喝水吗?”
贺祺然:“……对,我出来喝口水,有点渴了。”
段爹了然,他自然地拿了个玻璃杯,装了小半杯水递给贺祺然,语气宽容平静:“睡不着吗?妍妍和我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家事,只是妍妍义愤填膺,忍不住和我多说了几句。”
贺祺然乖乖接过段爹递过来的水,却没有喝。他乖乖地垂着眼,双手捧着玻璃杯,像是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没关系,我并不在意。……段叔叔,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段爹示意他去吧台那儿:“坐着说吧,我给你调杯果汁,别看我这样,我很擅长调酒的……不过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妍妍知道了会骂我。”
贺祺然跟着段爹,在吧台坐下来。段爹绕到吧台后,翻找了一番,期间还不忘问贺祺然:“你想问什么都可以,直接问就好,想喝点什么?喝完要去睡觉,不过要是睡不着,我可以给你讲讲我和妍妍的恋爱经历,就当我听了你家事的补偿。”
贺祺然发现段爹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肃,甚至有些过分温和,一点都没有大老板的架子,虽然把他当做晚辈看待,但聊天的时候,确实是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来说话。
这就是段清扬的家庭吗,有点羡慕。贺祺然垂眸,没有再拐弯抹角:“不用太复杂,我喝什么都可以……您认识贺胥吗?”
直呼其名啊,看起来关系比想象中还差。段爹这么想,却没有多说,也没有说教,只是点点头:“不算太熟悉,但都在山阳市做生意,公司涉及的业务种类繁杂,贺总的公司也是,所以总是会遇到的。我和他相处不多,有时候是竞争对手,有时候是合作伙伴。”
贺祺然依旧没有抬头,他喝了一口水,轻轻放下玻璃杯:“他是个好老板吗?”
段爹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减了一点冰块,点了点头:“他的公司在山阳市备受好评,不少员工都评价他是个想着员工的好老板。给,橙汁,想了想还是做最基础的好了,喝完就睡觉去吧。”
“这就够了。”贺祺然接过段爹递过来的橙汁,自嘲地笑了笑,“他也不算太失败。”
段爹没说话。他抬起头,看到墙角那个狗狗祟祟的身影,忍不住挑眉:“哟,墙角是谁?怎么在家都这么有偷感?过来,要喝点什么吗?”
贺祺然猛的回头,段清扬自知露馅,老老实实站了出来,对着贺祺然笑笑:“我本来是打算出来喝水的。”
可是他房间里明明有水壶……啊,原来我的房间里也有水壶。贺祺然回过头看段爹,段爹笑而不语。贺祺然眨眨眼,领了段爹的好意,也没揭穿段清扬的谎言。
段清扬轻咳一声,厚着脸皮凑上来,吐槽段爹:“就倒个果汁,还说什么调酒技术很好,说谎不打草稿。”
段爹戳破他的想法:“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给你调酒的,你要真喝了酒,妍妍会杀了我。”
段清扬嘟囔:“等着,我成年那天我一定要去酒吧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