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朱由校不为所谀辞所动,目光如炬,质问群臣:“除却颂扬,尔等可有真言欲陈于朕前?”
毕自言挺身而出,以首辅之身,请开大朝,意在安定朝纲,虽知骂名难免,但仍以大局为重,劝君勿怠朝政。
“朝会之事?”
朱由校轻笑,“务实为先,空谈误国。待上书皆实,朝会自开。”
一语既出,满座皆寂,务实二字,重如千钧。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暗叹务实之道,非易得之。
随即,朱由校留下内廷四衙门,余者皆遣返各司其职。
待殿门紧闭,独对杨成秀,问及其干子杨金水之事,原来为护真购粮者,竟施妙计,掺沙于米中,此等智慧,令人叹服。
"老奴教子不周,恳请陛下圣裁以示惩戒。"
语毕,杨成秀即刻俯首跪拜,姿态谦卑。
"责?何责之有。"
朱由校轻描淡写间,摆手笑道,目光转向杨成秀,"卿之养子,智计过人,深谙惠民之道,朕欲加重其任,望卿妥善安排,令其肩挑重担,再建新功。"
"老奴叩谢龙恩浩荡!"
杨成秀闻言,心中大石落地,感激涕零,深知这位帝王乃睿智之君。
谈及米中掺沙之策,其意何在?
乃是为了抬高奸商囤货之门槛,亦有意减缓皇粮流通之速,使一石米虽杂沙而价廉,却能抵三石之用。
此举专为平民设,大户自不屑一顾。
百姓肩挑背负,次数虽增,却无大碍。
反之,粮商库存骤减,恐生市场动荡,非社稷之福。
"朕命尔等甄选对朝廷忠心耿耿之商贾,此事办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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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已悉数挑出,涵盖各行各业,人才济济。"
王末,内务府总管,适时出列禀报,四周众人相视一笑,默契于心。
"妥善安置此辈,朕日后自有大计倚重。"
朱由校之言,意味深长。
月挂中天,冯祝正酣眠于梦乡深处。
“干爹,干爹,急事!”
忽地,干儿冯文急促的呼唤如晨钟暮鼓,将他从梦乡中猛然拽回。
“京城风波未平,你怎又添乱?何事惊慌?”
冯祝被扰清梦,面色不悦,目光如炬直视冯文。
“刘正阳求见,言有要事相商。”
“刘正阳?深夜何事急迫至此?明日再议不可?”
冯祝眉头紧锁,嘴上虽抱怨连连,双手却已迅速整理衣袍。
“冯公公,此乃大机遇也。”
刘正阳一见冯祝,满脸堆笑,躬身行礼。
“山西富商,明日欲存巨款,二百万两白银,非同小可。”
“二百万两?数目惊人!”
冯祝闻言,睡意全消,精神为之一振。
“此人底细可曾摸清?”
“同乡之人,山西籍贯,可靠无疑。”
刘正阳察言观色,连忙解释。
“他们此举,一为攀附宫中势力,谋得一席之地;二则图谋下月售盐之利。”
“哼,倒是精明之人。”
冯祝冷笑,心中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