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若因病辞任,内阁唯君独撑,圣上可有补阙之意?"
"这……"韩爌探头望向书架上的顾造肝图,眉宇紧锁。
"今朝六部,皆忙于自补阙员,无暇顾及内阁之缺。"
"我东林若此时上疏,请补阁臣……"
"不妥!"韩爌断然拒绝,言毕,神色凝重。
"未知圣意,贸然行事,恐成众矢之的,先登者必遭其殃。"
"邪党若得先机,吾辈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对方咬牙切齿,愤慨难平。
"邪党祸国,蒙蔽圣听,当共诛之。汝若怯懦,吾自当之,上书请补阁臣,重整朝纲!"邹元标义正辞严,气势如虹。
"邹元标,汝此言无异于自掘坟墓!"韩爌惊骇之余,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月余已过,尔尚未察觉?时局已变,皇上非昔日可欺之幼主矣。"
"哼,区区十五载春秋,能有何等深谋远虑?"邹元标冷笑以对。
"大明江山,赖我辈忠贞之士肩扛,皇上当垂拱而治,方显圣明。"
"你……"韩爌怒极,竟一时语塞。
"不能辅佐天子,枉为阁臣!"邹元标言罢,拂袖而去,留下通政司官员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何事喧哗?"韩爌步出班房,询问门前官员。
"原是户部江西司员外郎杨嗣昌调任途中,急报淮北饥馑之灾。"
韩爌闻言,急取奏章览之,其上云:"淮北百姓,已至剥树皮、掘草根为食之地步,饥民抢粮,市面萧条,斗米百金,民不聊生。"
"此等鼠辈,竟敢滋事!"另一场景中,一人被麻袋罩头,扛入海州卫城隐秘小院,怒斥连连。
"老夫乃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尔克扣卫所粮饷,所为何来?"骆思恭身着蟒袍,持绣春刀,威严毕露。
"卫所粮?绝无此事!"赵永林初时狡辩,然面对铁证如山,终是色变。
"若无实据,岂敢请君入瓮?古城屯之田亩,尽入尔私囊,岂能瞒天过海?"骆思恭步步紧逼,赵永林哑口无言,唯余求饶之声。
凝视着面前的骆思恭,赵永林终究决定放手一搏,以微弱之音乞求:“至少,保全我妻儿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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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命悬一线,但你家人之事,我倒能插手一二,让他们沦为流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骆思恭冷语如刀。
“我说!我说!”赵永林急声应和,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我将卫所所产之粮,悉数售予城北张家。”
“张家?哪个张家?”骆思恭眉头微蹙,似有不解。
“辽阳城内,首屈一指的张家。”赵永林连忙补充。
骆思恭闻言,眼眸骤缩,心中暗忖:张家,那个二十年前被高淮祸害的家族,竟又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