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镇江堡?”灵光一闪,毛文龙神色骤变,手指沿长城线南滑,直指鸭绿江畔,心中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新奠堡内,阿巴泰汗如雨下,归营禀报:“八哥,周遭荒无人烟,村落尽毁,粮草无踪。”
黄台极凝视舆图,挥手示意其退下,然阿巴泰心有不甘,执意询问:“七哥,何故改道嫒阳?辽沈之梦,化为泡影?”
“辽沈?非易事也。”黄台极轻叹,指点江山,“熊廷弼已整军备武,火炮充足,我军再攻,难上加难。
父汗遣我至此,实为明智之举,避其锋芒,另寻战机。”
“可围点打援……”阿巴泰不甘。
“明军火炮犀利,守城有余,野战不足。然其援军若至,必是重兵压境,我八旗虽勇,亦难敌其众。”
黄台极语重心长,一番分析,令阿巴泰哑口无言,终是心悦诚服。
身为黄台极,正白旗之尊,他胸怀韬略,而阿巴泰,镶白旗之微光,心中暗自较劲已久。今日一番徒劳,终得真言吐露。
“父汗明春能否克辽沈?”黄台极轻叩舆图,邀阿巴泰共鉴。
“父汗自起兵,所向披靡,辽沈岂在话下?”
阿巴泰言罢,眼中闪烁着对努尔哈赤的无限敬仰,自幼耳濡目染,英雄形象根深蒂固。
“非也,辽沈之固,非轻易可破。”黄台极摇头叹息,言语间透露无奈。
“父汗遣我至嫒阳堡,实乃洞察时局,知难而退。”
言毕,他悠然泡茶,递予阿巴泰,茶香中藏着深沉布局。
廷弼已聚辽东之众,火炮火药齐备,我军两度强攻皆未果,明军士气正旺,辽沈之役,难上加难。”黄台极语出惊人,直指要害。
“围点打援,未尝不可一试。”阿巴泰不甘示弱,反驳道。
“明军火炮虽猛,却如惊弓之鸟,然其援军之众,非我所能轻敌。七万雄师,铁壁合围,我八旗六万儿郎,披甲仅六千,正面交锋,胜算渺茫。”
黄台极一番剖析,如冷水浇头,令阿巴泰哑口无言。
“唯待明人内讧,换将之时,方为我等良机。”黄台极手指地图,目光如炬。
“岁末之际,吾欲领兵朝鲜,义州乃大明与朝鲜互市之地,一旦得手,足以丰衣足食。”言及此处,黄台极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朝鲜必求救于大明,文官逼战,熊廷弼若出,则伏击有望;若不出,则大明威信扫地,朝鲜将年年进贡,我军亦得粮草之便。”
其计之深,令人咋舌。
“更可借道九连城,趁明朝与朝鲜之隙,突袭辽东。九连城不设防,定辽右卫将门户大开,任由劫掠。”
黄台极侃侃而谈,策略环环相扣。
“八哥智谋过人,小弟佩服!”阿巴泰恍然大悟,拍案叫绝。
如此,黄台极以其深邃之谋,不仅为眼前困境寻得破局之法,更为未来之路铺设了胜利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