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两白旗悄然袭向嫒阳堡?"
辽阳经略府内,熊廷弼接获毛承禄密信,一时如坠云雾,不解其意。
战云密布,次年烽火将燃,建奴此刻分兵,实乃蹊跷之举。
"经略大人,莫非贼酋欲行围魏救赵之策?"恰逢述职的赵率教亦感困惑,出声揣测。
熊廷弼沉吟片刻,摇头分析:"不然,嫒阳堡地势险峻,丘陵连绵,非大军征伐之地。昔日杨镐分兵,皆因边外沟壑纵横,粮道艰难。集兵一处,反易被敌断其后路,自乱阵脚。"
言罢,他放下信件,目光深邃:"吾至辽东,整军经武,定辽右卫乃精锐之师。毛文龙坐镇嫒阳,以静制动,两旗之力,料难撼其根基。"
踱步至舆图前,熊廷弼忽有所悟:"吾忧建奴另有所图,或欲侵扰朝鲜,掠取资财。"
赵率教闻言,眉头紧锁,对辽东地理尚存陌生:"建奴能越鸭绿天堑乎?"
熊廷弼笃定回答:"能。冬令时节,河川冰封,人马皆可通行,鸭绿江亦不例外。"
赵率教忧虑更深:"若建奴得逞,朝鲜必求救于朝廷,京城又将风起云涌。"
熊廷弼点头认同,转而提及正事:"陛下召你入京,吾因辽东事务已误你行程多日。今托你带书一封,上达天听。"
赵率教拱手应命,言辞恳切:"家叔祖捐躯沙场,吾孤身逃归,得经略宽宥,感激不尽。今既有命,自当效犬马之劳。"
熊廷弼宽慰道:"萨尔浒之败,实乃仓促应战,非战之罪。赵总兵忠勇可嘉,何谈治罪?"
随即,他挥毫泼墨,书信中详述对建奴动向之分析,而后誊清加印,郑重交付赵率教,并亲自送至府外。
望着赵率教远去的背影,熊廷弼又提及一桩朝廷任命:"杨镐将赴辽东,主持废卫设府之事,此乃安定后方之要举。"
对于皇帝的决断,熊廷弼表示信任,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的战局与部署。
难掩忧虑之心,对于杨镐之才,吾曾亲眼目睹其施展。
萨尔浒之挫,实非熊廷弼之过,乃时局所迫。
朝廷频频催战,熊公自叹难及杨镐昔日之功,然杨镐虽屡遭挫败,犹能坚守,抵御建奴首轮攻势,未致全盘皆输,实属难能可贵。
且论当下,除定辽右卫外,广宁诸卫皆成老弱之军,精锐尽被抽调,杨镐纵有翻天之能,亦难掀民乱之波。
赵率教于军务交接后,携家丁队南行,沈阳为暂憩之地,继而西向广宁进发。
京城之内,正当赵率教匆匆返京之际,皇帝正于南海子巡游,不顾隆冬严寒,大兴土木。
虽成本倍增,士卒御寒之资耗银五万,然皇心急如焚,钱粮不吝,唯期速成。
“宫有制经济,成效初显。”朱由校望着城建营士卒手中铮亮铁镐,心中暗喜,赵爽商才,堪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