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由校轻挑眉梢,忆起前事,遂道,"念来听听。"
刘时敏闻令,疾步上前,欲取奏章。
"免了繁文缛节,直奔主题。"朱由校摆手示意,言简意赅。
刘时敏与许显纯相视,皆微愣,随即遵旨。
"……臣查实,部分转运、提举及盐场官员在京者,贪墨成风,有藏银百万之巨者,亦有私盐巨擘购田广厦,盐税尽入私囊……"
"砰!"
未待念完,朱由校已怒不可遏,掷袁世振旧奏于案,喝道:"够了,此等污浊,不堪入耳!"
朱由校夺过许显纯之奏,匆匆浏览,随即决断:"传旨袁世振,废盐课提举、转运旧制,撤盐户,立盐铁司专掌盐政,招募民力制盐。其纲盐之法,始于长芦,遍行天下。民制商运,商售官督,择忠顺商户,世袭贩盐,严惩贪赃之徒!"
"许显纯,卿当辅佐袁世振,遇贪必惩,以正国法!"
"臣遵旨!"许显纯眼中精光一闪,拱手应命,语气坚定。
"记住,谁若阻挠,便是心中有鬼,卿当严查不贷!"朱由校语含威严,再嘱。
"臣铭记于心。"许显纯连连点头,心中暗自振奋,锦衣卫再添重任。
旧衙门外,丁修身着新赐飞鱼服,英姿飒爽,目睹许显纯匆匆离去,心中暗忖:"这又是哪路妖魔鬼怪要遭殃了?昨夜一战成名,今日恐又有大动作。"
他轻拭鼻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尽管皇帝敕令袁世振革新盐政的消息早已传遍四海,袁世振却因户部诸务缠身,对此未能即时着墨,致使改革之声沉寂如石沉大海。
近日来,袁世振仅忙于书札往来、请柬递送,未施奇谋异策,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然而,随着许显纯旋风般重返京华,京城瞬间风起云涌,鸡犬不宁。
许显纯虽非查案圣手,但其行动力之强,堪称雷霆万钧。
“王大人,急报!”
山东转运司门外,北海提举司李昌勇如疾风骤雨般叩响府门,不待门扉全开,已闯入院内,仆从急忙关门以避外扰。
“大事不妙,京城锦衣卫密布,正全力搜捕盐课官吏。”
此言一出,王瑾面色骤变,恐惧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暗忖,私藏赃款之事若被揭露,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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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更多风声?皇上莫非要对盐课动真格了?”
事出突然,袁世振与许显纯的奏疏几乎同时摆上龙案,锦衣卫倾巢而出,手持圣谕,无人敢撄其锋。
“速速出城为上策。”
李昌勇神色急变,拽着王瑾疾步向外,边走边谋划:“城外遣人携银至朝中重臣府邸打点。”
“对,出城,先出城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