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劲不断上涌,看架势有随时吐出来的样子。
吓得扶着他的红裙美女不断提醒他忍一忍,再忍一忍。
忽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迅速接近,一阵劲风吹拂得姜荣光和红裙美女的发丝、衣摆乱飞。
“嗯?”
醉意熏熏的姜荣光皱眉扭头看去。
下一秒,他瞳孔一阵收缩,他下意识推开怀里的红裙美女,等他自己也想闪开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伴随着附近一些人的惊呼、尖叫声,一辆绿色出租车将来不及闪躲的姜荣光撞飞出去。
随即才听见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姜荣光感觉自己一阵腾云驾雾的飞翔之后,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连续七八个翻滚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一时间只觉全身都麻木了,随即才感觉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他想爬起来,刚刚一动,嘴里的鲜血就大股大股地涌出。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完了。
他艰难地微微转脸,看向刚刚撞他的那辆出租车,却看见开车的司机坐在车里,对他露了一抹笑容。
姜荣光心中顿时闪过一股明悟——这孙子是故意的。
……
等陈宇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坐车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姜荣光早就凉了,他刚刚接到姜绣的电话,电话里姜绣哭着告诉他,她刚刚接到弟弟朋友的电话,她弟弟出车祸了,被一辆出租车突然撞飞,人已经快不行了。
她从姜湾村赶过来,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倒是陈宇先一步赶到事发现场。
此时这里已经被警方拉起警戒线,因为是凌晨,周围看热闹的人并不多,却也有一些。
陈宇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神色复杂地走到警戒线旁边,看着警戒线内,已经被盖上白布的姜荣光。
他此刻的内心很复杂。
因为之前有两个时空中,姜荣光是害死姜绣的凶手。
他甚至亲手打死过姜荣光。
但……
在之后的几个时空中,姜荣光又都是他的大徒弟,他“记忆”中,大徒弟姜荣光一直对他很尊敬,甚至是崇拜。
姜荣光是他大徒弟的几个时空中,无论姜绣是他的员工,还是他的情人,姜荣光都依然尊敬他这个师父。
久而久之,陈宇对姜荣光也慢慢改变了看法。
真的把他当徒弟对待。
可是如今,姜荣光却死了。
就在他面前两三米远的地方,躺在那里,盖着白布,一动不动。
他能想象一会儿姜绣、姜绣父母来到这里,会有多悲恸。
“陈先生,您要进来看一下死者吗?”
一名警察走到陈宇面前,轻声询问。
在徽州府这个地方,很多人都知道姜荣光是陈宇的徒弟,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家乡,这边的人都喜欢了解陈宇的一切。
陈宇看他一眼,点点头,叹道:“谢谢你。”
警察摇摇头,“不用客气,应该的,不过您只能看,不能碰死者。”
说着,警察摘开陈宇面前的警戒线,伸手陈宇去看姜荣光。
陈宇对身后的保镖们摆手示意,神色复杂地一个人走过去,蹲在姜荣光脑袋旁边,轻轻揭起盖在他身上的白布。
姜荣光煞白的脸出现在陈宇的视野中。
陈宇忽然有点难过,因为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姜荣光是他大弟子的许多相关“记忆”。
这些“记忆”中的姜荣光没那么坏,就是爱热闹爱玩,但为了维护他大师兄的尊严,这小子这些年练功也很刻苦,一直怕被姜荣军和姜荣平那两个师弟给超越了。
逢年过节,姜荣光也会早早来他这个师父这里拜年送节,他如果有什么事情吩咐姜荣光去做,姜荣光也从来都不打磕绊,每次都是答应得很痛快,之后事情也都办得漂漂亮亮。
就在前几天,姜荣光特意赶回徽州府,准备参加他和姜绣的婚礼,也特意来他这个师父这里问候。
陈宇还记得那天姜荣光兴致勃勃地询问有什么需要他做的?
在脑中不断浮现的诸多“记忆”影响下,陈宇的眼眶渐渐红了,有泪水滴出他眼眶。
忽然,他目光微微一凝,注意到姜荣光右手边的地上血迹,似乎是用手指写出来的。
陈宇脸色微变,面色凝重地起身换了一个方位,皱眉仔细去辨认姜荣光右手边的那滩浅浅的血迹。
不远处的警察大概是注意到陈宇的异常,忍不住走过来询问,“陈先生,怎么了?您有什么发现吗?”
陈宇没有回答,而是凝着眉头,弯腰拿起姜荣光的右手,刚刚被姜荣光右手遮住的另外一些血迹顿时就映入陈宇和警察的眼帘。
这些血迹与刚刚露在姜荣光右手外面的那些血迹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汉字。
陈宇和警察的表情在看清那个字的时候,都变了。
因为这是一个用血写的“故”字。
陈宇抬起姜荣光的右手,看见姜荣光的右手食指指尖果然沾着血,也有写字后的磨痕。
“这……陈先生,这应该是这个案子新的线索,我马上叫我同事过来收集证据,麻烦您不要破坏地上的线索!”
警察连忙出声提醒。
陈宇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放下姜荣光的右手。
这一刻,陈宇觉得这不是一场普通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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