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杂剧中有句俚语,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韩国公您品,您细品。”
饶是常升话已经说明到这个份上。
老李头仍旧厚颜说道:“无论如何,老夫也未真正做出什么不利于常少詹事或常府之事,常少詹事怎么能因老夫未犯之过,就强行将奸盗之名冠在老朽身上,设计构陷老朽呢。”
看着这装作喜形于色,面皮奇厚的糟老头子。
常升的嘴角上扬道:“韩国公,作为追随陛下建立大明的功勋柱国,您能以一届文官之身,封爵六公之首,下官相信,有些话您一定是听得懂的,有些局势,您更有切身的体会。”
“下官今夜而来是冒着风险的。”
“若您硬要继续这样。”
“下官也便有样学样,就将您今日在御书房的话当真,直接回去了。”
“今日登门,下官被国公一通折辱,携愤而去,往后两家老死不相往来,韩国公若有什么招式报复,尽可尽管使来。”
看着常升放下了筷子,当真欲走时。
老李头面上的那些愤怒,羞恼,无耻终于缓缓收敛,攥紧拐杖,苍老的面上,终于浮现出一抹久经世事,朝堂多年浮沉的淡漠与老辣。
“开平王生了个好儿子啊。”
“只是还未请教,即便老朽登门猝然,常少詹事又是如何发觉了老朽的马脚,断然决定以进为退,甚至不惜得罪一朝国公的。”
看着透着一身与年龄绝不匹配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常升,老李头的脸上浮现了深深的疑惑。
“你究竟何来的这胆魄。”
常升的脸上浮现一点微笑。
“下官的胆魄远比韩国公预想的小。”
“之所以敢如此施为,只是比国公更能体会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的真意而已。”
“所谓的恩泽,所谓的情谊,只是帝王家拎出来做给天下有能之士的标榜而已,一旦你无法再给帝王效力,给后进让位便是你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若你自己不体面,天家早晚安排人帮你体面。”
“所以,为人臣子,最要拎的清自己的定位。”
“韩国公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