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饮下杯中酒顺喉咙,一边夹着酱豆一边说着:“大明立国之前的那些事,天下早已流传,下官便不赘述了。”
“就聊聊建国后。”
“大明建国之后,伴着陛下打天下的淮西一脉心里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化,便是韩国公您也不例外。”
“可面对立国之后态度骤变的陛下。”
“您心理其实明白,自己再也不是当初与陛下一同打天下的兄弟,而是臣子了。”
“但您心中不甘。”
“一方面是您权欲心重,淮西党大多服您,推您为魁首,另一方面,您也是想给家族,尤其是子嗣铺路,使家族绵延。”
“可一来您年岁已高,迟早需要放权。”
“二来,陛下有意扶持浙东文官制衡淮西党。”
“于是,您选择以退为进,选择了胡惟庸为自己的代言人,一则避免了与陛下的直接冲突,二则找人暂时继承了淮西党的影响力,自己能退居幕后不说,将来还有望将自己的儿子推上来,重新拿回权柄。”
“只可惜,一切似乎都超乎了您的预料。”
“陛下对于权力的掌控欲比您还强,所有人都被他玩弄鼓掌,您的儿子也被陛下下旨赐婚尚了公主,断了他将来继承您权柄的前程。”
“而胡惟庸,更是沦为了陛下用来剪除不轨,瓦解党争,整肃朝野的棋子。”
“您最清楚,陛下这两步棋,不仅是敲打,更都点在了您的“死穴”上,让您安安分分的容养天年。“
说着,常升又喝下一杯酒,长吐一口酒气。
趁着这个间歇。
微微张嘴,直听得失神的老李头回过神来,目光深深的落在了常升身上,像是羡慕又像是释怀的反问道:“是啊,老朽应当认命了才是。”
“可为何老朽又答应起复,年近古稀还不消停呢?”
常升抬起双眸。
与老李头四目相对,面如止水般淡定道:“无他,您找到了另一个只要控制的住,完全有能力继承淮西党,继续把持朝堂的人选而已。”
“只可惜,您想借着陛下那股隐秘力量,弄假成真,先敲打,再施恩,最终沦为手中傀偶,扶作淮西党魁的算谋,打一开始就被扼杀摇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