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换个问法。”
“姐夫怎么看待东宫属官乃至朝廷官员与您的关系?”
“孤以为,他们与孤而言,要么是佐辅的智囊,或是代天牧守的家臣,说的再粗俗些,大略类于豪门贵胄中的家丁。”
这是朱标的回答。
常升不置可否。
只是对着朱标认真解惑到:“在我看来,这些官:员,不论是出身富饶的南方也好,或是埋葬在紫金山的英魂也罢。”
“他们是拥有与皇权同源的权力,于朝野享有特权的一帮人。”
“我称之名为特权阶级的集体。”
“特权阶级……”
“升弟且稍待片刻。”
御书房内传来了一阵匀速的研磨声。
这种在常升口中已然成型的理论,朱标当然是要亲自记录,并着手验证的了。
“集体一旦诞生,就会产生集体的意志。”
“或因为利益,或许是共同的目标作为刺激,虽然因依附皇权而生,但这个集体一旦成立,随着时间推移,便会以一种野蛮的速度向外扩张。”
“而这个意志,不会因其中某一个人的意见为由,修改更替。”
“就算是创造出它的人,也不行。”
御书房内的声音再次陷入沉寂。
而御书房外,李善长听着常升这一套别开生面的理论,一时之间也陷入了迷惘。
虽说,这套理论对于古人而言还相当陌生。
但结合他为官二十余载的经验,其中含义也便一一对照眼前。
对啊。
自从淮西党报团建立而来,他李善长因为威望和长袖善舞,笼络了绝大部分淮西党的中坚力量。
起初他还享受着成为淮西党党魁的事实。
可当党内每一门每一家,接连有些抹不开面的丑事或者人情世故的事情求到他的门上时,他也深刻的领会到自己身为这个淮西党魁,堂堂宰相的无力感。
明明已经位极人臣。
却偏偏整日还要为淮西党内这些腌臜事费神。
直到近些年他才明白。
自己这是被声名,地位和家世所累。
乃至于这些年许多回明明揣摩到了老朱的心思,被老朱明里暗里的点醒和警告,他偏得持一副不以为意,毫不知情的模样明里暗里的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