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挤了面霜抹匀,回头看聂嘉峻:“但你觉得这一切跟你二叔无关,对不对?”
聂嘉峻默了片刻,来了句:“细娘,罪人不及妻孥。”
聂涵是长,感受过父母之爱,父母也不是个符号,而是具象的人,所以她会怀念。
但聂臻夫妻死的时候嘉峪嘉峻都还小,梅潞为了讨好聂荣,对俩男孩,尤其是嘉峻这个嫡长子可谓有求必应,也有意培养,让聂耀跟他搞好关系。
父母只是裱在墙上的照片,但聂耀是实打实,陪伴着聂嘉峻长大的。
当将来有一天聂耀拿下话事人,梅潞依旧会不闷不哼的让聂嘉峻消失掉,而他大概率就跟没有醒悟的吴耀祖,和于峥嵘别的手下一样,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他当然会死,因为只有他死了,聂氏才会真正归于聂耀所有。
而诛心的是,哪怕东窗事发,梅潞受惩罚,聂耀也不会有任何事。
虽然不认同梅潞的做法,但陈柔还是得感慨一句母爱的伟大,不论韩玉珠还是梅潞,都是致力于为孩子好而把一切做到淋漓尽致的母亲,于孩子,她们足够伟大。
而要说罪人不及妻孥,这点陈柔是认同的。
但凡任何事,讲的道理和实际的做法是不一样的,所以虽然聂耀无罪,但站在聂钊的角度,陈柔依然不支持放了他,而聂嘉峻这种钻牛角尖的孩子,不给个交待也不行,她默了片刻,说:“这样吧,你今晚跟我出去一趟。”
聂嘉峻骤然兴奋:“去见我二叔吗?”
又小声说:“我知道他是被关起来的,我去准备一下,给他带点礼品。”
陈柔未置可否,只点了点头,说:“去吧。”
聂钊今早写了她母亲李梅的地址,还有个电话,是她目前所工作的,毛纺厂的联系电话,不过陈柔第一个电话并非打给母亲,而是打给安秘书,得先问问梁利生老爷子的情况,他的胳膊里头嵌了子弹,昨晚动的手术,她得问问结果怎么样。
听说老爷子动过多手术还没醒,不过手术很顺利,她就挂掉了。
再一个电话她直接打到警局,要求找吴耀祖吴sir。
早晨的报纸是随早餐送进来的,报纸上还没有具体讲受伤的警员是谁,但是登了关键信息,说有一个警员重伤昏迷,正在抢救,那就是于峥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