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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义宽不以为然地说:“可不能这么说,高老师不用这么悲观,咱们国家正在改革开放,说不定很快就会引进这些新产品、新技术,用不了二十年,咱们就能造出这样的好车。”
高老师一边摇头一边说:“但愿如此啊,咱们谁都想让国家富起来,老百姓日子好起来。”
很快就到了曾主任的单位,停好了车,曾义宽和韩德海一再对高老师表示感谢。高老师说:“我应该感谢曾主任和韩校长,曾主任你这么大的领导,平常我们想见还见不到呢。韩校长是我们曹处长的恩人,曹处长说过。能给你们开车,是我的荣幸。”
曾义宽真诚地说:“高老师,你住在这儿,知道地方了,以后有事了来找我;没事来玩儿。”
高老师认真地说:“谢谢曾主任,以后有事了来麻烦曾主任。”然后高高兴兴告别了他们回家了。
曾义宽坚持把韩德海父女送到招待所,并且让他们晚上去家里吃饭,韩德海推辞说:“晚上出来转转,不去家里了。你今天喝了不少酒,赶快回去休息吧。”然后曾义宽回家了,韩德海和文秀也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文秀洗一洗,换了衣服躺下,想着今天吃饭时候叔叔阿姨们说的那些话,让他知道了爸爸是一个急公好义的人,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可是爸爸在家里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细想想,爸爸妈妈平时对哥哥和自己的言传身教不就是这样吗?自己能够成长到今天这个样子,是爸爸妈妈教育的结果。爸爸妈妈的善良、真诚、正直、厚道都传给了他们兄妹三个。
她还想到,她和佩轩谈恋爱的事暴露以后,爸爸妈妈死活不同意,原因也不完全在于佩轩家里条件差,他们听说佩轩是个小混混恐怕才是他们不同意的主要原因。后来大哥大嫂逐渐把了解到的情况给爸妈说了,他们就慢慢知道佩轩是个好学生,不是个小混混,于是动摇了原来的想法,慢慢同意了他俩定亲。如果佩轩真的是个小混混,恐怕父母永远也不会同意。她想着想着就笑了:爸妈那么有见识,居然会相信他们的女儿会找一个小混混?知女莫若父母,可是他们却不相信女儿的判断。当然也怪自己从来没有表露过这方面的想法,父母对自己这些也不了解;后来了解到佩轩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以后,就不再坚决反对了,开始默认,后来干脆就同意了,还给他们定了亲。爸妈从坚决反对到给他们定亲的一系列做法其实恰恰是对她负责,如果是她,也会这么做的,也不会对孩子自己谈的对象就贸然同意,总是要了解清楚、打消了疑虑才会同意的。父母对自己的确是“爱之深,责之切”,可是自己一开始对爸妈态度强硬,今天看来也有点过头,应该像佩轩说的那样好说好商量,不能跟爸妈硬对抗。
她越想越惭愧,慢慢就睡着了。
睡了好大一会儿,醒了,醒来了也不想下床,躺在床上想心事。
她想给佩轩写信,可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地址,也不知道佩轩的地址,而且工作还没有具体安排,一切都是未知数,没有什么可说的,总不能只谈情说爱吧?所以既没有什么可写,也不能寄出去,只能等几天再说。她想佩轩这会儿肯定在忙,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新地方办理上学的事宜。
她知道爸爸昨晚和今天中午都喝了酒,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就不去打扰他,自己在房间里想心事。
接近吃晚饭的时候,她才房间里出来,一看爸爸房间门开着,于是就进去了,她问爸爸:“爸爸,你酒劲过了没有?你中午喝的可不少啊。”
爸爸不在乎地说:“中午我没有多喝,他们给我敬酒好多次,我都是浅尝辄止,没有真的喝,所以喝的不多。”爸爸这一说,文秀就放心了。
文秀不解地问:“爸爸,叔叔阿姨们说的那些事,怎么没听你说过啊?我妈也没说过。”
爸爸解释说:“那个时候,哪个家庭都是难上加难,你不能看着眼前有人没饭吃吧?我工资稍高一点,帮帮别人也是完全应该的,否则良心上过不去。这些事你妈都知道。当年你那个金阿姨衣服破了连缝起来都难的情况,我回家跟你妈说了,你妈流了眼泪,她没说话,就把她平时舍不得穿的一件上衣拿出来,让我送给你金阿姨。其实不是我送的,是你妈送的。”
文秀没想到爸爸妈妈这么善良,这么乐于助人,她感觉自己距离他们差很远,她为父母所感动,说:“爸爸妈妈是这么好的人,我以后也要好好学着点。”
爸爸笑了,说:“你们仨孩子这一点还是不错的,都是善良的、富于同情心的人,我看佩轩也是这样的人,我就放心了。”
文秀听到爸爸夸赞佩轩比夸赞她还高兴,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父女俩正说着话,甄主任来了。他走到韩德海房间门口,看门开着,他们父女俩都在,就叫了一声:“韩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