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的瞬间,苏怀目光如炬,眼底一片晦暗,要不是眼中显而易见的红血丝,怕是真的会让人相信她没有任何触动。
"好。"
嘶哑的嗓音也出卖了她。
来到过道的另一侧,方院长扯下口罩,以及头顶的防护帽,细汗布满了他的额头。
想来情况很不乐观,饶是苏怀提前做足了准备,呼吸也是一紧。
"什么情况您直接告诉我吧。"
方院长几度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心脏负荷太大,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心源,完成移植手术,恐怕只能活1到2年。"
还有一句甚至更短,他没有选择说出来,这对家属是致命的打击,身为医生,他实在不忍心。
不过以苏怀的能力,想知道这一点并不难,在她面前,说与不说,都一样。
苏怀垂下眉眼,并不惊讶,声音很轻:"我知道了。"
"还有,她什么情况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为什么会让她产生那么大的情绪起伏?这可是心血患者的大忌啊。"
方院长挥挥手,面露疲惫,看着最喜欢的学生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的火气也渐渐平息,剩下的多半是束手无策的无力。
"多余的话我不想说,学习了那么多年,心脏病患者的注意事项你再清楚不过,以后一定要注意,她的心脏可承受不住再来一次了。"
说完他就抬脚准备离开,身为院长,诸多事务缠身,特意前来会诊也是看在苏怀的面子上。
手头还有许多堆积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不能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可刚走出没几步,方院长又转过身来,样子颇为不满。
"对了,我看家属栏是你签的字,你跟她结婚了?"
"嗯。"
"结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说?"
天幕即将被夜色笼罩,没想到抢救了这么久,苏怀望向窗外,指尖不停摩挲,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
开口的语气让人觉得薄凉又无情:"为了利益而已,迟早要离的。"
方院长愣住,他没想到苏怀理智到,连结婚这种事都能当作利益交换的筹码。
同时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样没有人情味的淡漠性格,究竟是好是坏?
单说作为一个医生,肯定是好大过于坏,这样就不必产生太多同情和可怜,免得引火烧身。
可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