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一日,第二天曾无伤等人终于赶回流云庄,稍歇片刻便即起身行路,庄里有仆厮看守,不必另留人手,一行八人浩浩荡荡朝圣女山方向而去。
这些人连带纪韵诗在内皆穿白衣,是以一路来引来不少人驻步侧目,觉得这等装扮确实有些超凡脱俗,虽样貌各异,有丑有俊,却被白衣衬托得十分出尘俊逸。
此去圣女山路途十分遥远,一行人也不欲急行,薛麟儿四众又携着人熊之血,四人修为不深,只能像寻常人一般推着车走,所以行走起来较为缓慢。龙玄不欲与众人照面,买了一个斗笠垂下黑纱蒙住了脸面,始终与几人遥遥辍着。
走了七八日的光景,有一日众人在荒郊一处野店打尖,未及天明,曾无伤师兄弟三人与纪韵诗先行上路,想是教中事物比较急,押血车四众又行走缓慢,是以要先行一步。
龙玄见四人离去,心中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便悄悄辍近跟随。四人没有师父在侧,便即有些散漫,此行又无要紧,只从锦囊中取出新冰重又加覆在木桶四周,一切停当已是中午,又各自吃了一些面食这才悠悠上路。
木车轧轧而行,四众依旧是前一后一,左右各一的站列顺序,慢慢朝前面走着。龙玄在后面看得真切,眼见几人已转过前面拐角,他心中一动,寻了一处僻静角落,自储物锦囊内取出日前购置的一套粗布衣衫,找一块破布抱住了头,腰间别了一把破斧头,映着河水一看,竟是一个十足的粗壮忖汉。
几人行进速度极为缓慢,两个车夫卖力的拖拽着往前走,薛麟儿话语最多,说道:“大师兄啊,这次有点失策啊,早知如此何不赶了马车出来,也好过这般辛苦。”
那大师兄说道:“就是你的鬼主意最多,你道我不知晓吗?你不知那人熊血残虐暴戾,一般的四腿牲口未敢近身,一旦嗅到它的血液之味立马变痴便狂。”
薛麟儿伸了伸舌头道:“要是我那龙马又该怎样?”
大师兄笑骂道:“小鬼头,你的龙马有龙之血裔,自然能成得此行,可那龙马金贵无比,你用来拉车会不会有些暴殄天物啊!”
薛麟儿道:“那也比这两个家伙强吧,这般缓慢,若不是咱出来时带得冰足,那人熊血早就变臭了。”
大师兄道:“这两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不止身强力壮,而且出生时辰各是阴年阴月阴时,与那人熊之血互相克制,不怕那血中散出的暴虐气息,若换了一般人,这一路下来便要被邪气侵噬不大病一场才怪。”
龙玄虽在远处,可耳力极佳,已将这大师兄的话语听得仔细,眉头一皱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四人转入一片密林,夏日炎热,四人均停住了车站立在林子头树荫处歇脚。两个车夫更是汗流浃背,各人喝了一大壶镇着冰块的清水,摘下头上斗笠大力扇动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