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回首瞥见二弟异样,思忖一阵道:“二弟不必介怀,其实事已至此,再去感怀也是徒劳,此刻即便把他剁成肉沫,你的断肢也难能复原,不如就此释怀。其实,杀他不杀他,结果也是一般,都难令你跟原来一样。”
寒柏愤愤道:“大哥,你说我三寒的“玄冰道门”也是正派名门,始终以锄奸罚恶为己任,视天下邪祟妖魔为宿敌,可终了落到我这步田地,又有谁来怜悯我等兄弟,今日是那血魔失了功法被我所擒,如若是反之呢,我落于血魔之手恐怕下场还不如此时的他。”
寒松悠悠叹道:“是啊,这其实才是我关闭宗门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你除魔卫道差点殒命,才令我思悟良多。也许你我兄弟都乃恋家软弱之人,受到挫折便将这些许正派信念颠覆忘却,可世间哪个人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你一心除魔被坏了双腿,令我一夜之间愁得双鬓斑白。你我手足兄弟,伤你等于伤我。我心中难过,想了一夜才堪堪悟透,我等兄妹三人只适合隐居世外不理凡俗,并不适合游走天下,锄尽天下不平。就这么一点挫折,你竟闭关三年,日日痛苦夜夜烦恼,这就说明我们这种性情实在比不得什么替天行道的方外之仙。我关闭宗门也是不想再生枝节,在这绝情地冥想参道不也是很好么?”
寒柏嘴角露出凄苦之色,感同身受道:“是啊,你我兄弟气量还是有些狭小,虽然我们自小在师父门下听惯了那些替天行道的剑仙与邪魔魔怪争斗时断臂断腿,甚至有时还会搭上性命,所以咱俩自小便以此类人作为标榜,殊不知咱们空有上乘术法,却没有人家那般生死看淡的豪气,这等心胸也只适合久旷此处,平凡终生了。”
兄弟两人一起喟叹不已,这两兄弟本自豪气万丈,出师以来便已为天下人做主,杀尽邪祟魔怪为己任。哪知那次寒柏失手,遭到轩辕血魔的暗算竟自改变了兄弟俩的一生,他们很怕,很恐惧,觉得为此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甚至觉得有些不值。
寒松眼见在硕大冰雕左右穿梭的三妹,眼现欣慰之色道:“三妹虽然冷淡,却比你我兄弟干脆得多,你看她在寒峡无一日清闲,这寒峡上下的各类塑像花草树木都是出自她手,其实她比我们活得快乐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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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柏不再言语,也未随着寒松之言去望三妹,只在嘴里喃喃念道:“玄冰道门,一生尽瘁,救民水火,死而后已。”他口中所吟乃是师尊创建宗门时定下的宗门要义。
兄弟俩一个看着妹妹雕塑,一个回忆前尘,就这么静静坐着,一直等到太阳西落。
寒柏精神有些恍惚,一整个下午都有些萎靡,此刻他想起一事道:“大哥,咱们擒的那小子究竟是否是邪派之人呢?他身中的血法禁制你可能想到破解之法吗?”
寒松回首轻笑道:“那人断断不是邪派之人,却是天生豪爽之辈,否则怎能娶邪宗弟子为妻,还有这轩辕血魔跟他也定有渊源,不过以你所说的血魔行止来看,无非是些利益盟友,并非真正党羽。由此可见,此人是真的中了血魔之法,而后血魔又失去血功难为他解除解禁,方自来此求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