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碑便是正气门中记载有功之人的长生碑。龙玄手抚此碑凝眸而望,这十几丈高的石碑兀自写满人名,只有最底层左侧之处尚有空余,仿似写上之后,这石碑便即写满名字,从此再无空余之地了。
那处空域在最低之处,需俯身才可触及。龙玄自去采了几朵艳丽之花,挤出花汁涂在手指上,轻轻在那石碑上写上“犬叟”二字。此刻乃是他擅自写上,未得宗门授可,只能用花汁写上,却不敢动用斧凿镌刻。
那两字的颜色兀自鲜艳清晰,可被秋风一过,竟自将花汁吹干,顿时变淡,但却未及尽消。龙玄望着这两个字心中念起犬叟,兀自神伤不已。
他自修道以来,对他帮助之人太多,两位恩师澹台墨和野火道人,还有师兄王典,再就是,都对自己青睐有加,近日竟有这犬叟为助自己观想而丧生,令他心伤之余兀自感慨自己实乃天下第一幸运之人。正所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此刻他觉得犬叟之名甚至可以盖过这长生碑上所有人的名字,实乃天下第一的义士好人。
他正自忧伤感怀,却感觉有人到得近前,他凝眸去望,只见远处司徒金和玉文举、莫如晦师徒三人匆匆而来。原来玉、莫二人搜遍此间,却唯独望了这长生碑之所,原以为龙玄入门时短,不会到这极偏之所而来,所以搜寻一日也未发现他在此处。
司徒金见龙玄神色凄楚,知道他是想起犬叟昔日之恩才自来到此处缅怀。当即屏退玉文举两人,趋步走到龙玄近前,却未开口言语只与他目光顺做一处,朝那处花汁所写的“犬叟”二字望去。只见那两字已渐趋模糊,只余下淡淡颜色,如不细查几乎不能辨识。
龙玄自司徒金到来只抬头望了一眼便自转头凝望石碑,再无一言半句。
司徒金以为他还是在怪罪之前两人的微隙,心下不觉暗怪他竟如此狭隘,见他神色异常,形容枯槁,仿佛矗立此地一夜未眠似的,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只好一直陪着他看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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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龙玄才悠悠开口道:“师叔,那日我去参悟画卷之时,你劝我静养几日,我对你说过何话,你是否还记得?”
司徒金略一回思道:“记得,你说此间事了,便要为犬叟在这长生碑上立名,了却他的遗愿。”
龙玄道:“那现在可是时候?”
司徒金说道:“差不多了,如欲那日你接了令牌法诀,此刻这掌宗之位便即明了,反正不是你便是他,无论你二人谁继任掌宗,对犬叟这般大义之举都会青眼以待,长生碑上立名绝非难事。”
龙玄未转头看他,续道:“那依师叔之见,我与萧今来二人相争谁的胜算要大一些?”
司徒金不假思索道:“你护宝归宗,功不可没,可惜年轻资浅,除此外再无功勋。而萧师兄呢,居长多年,资深年长,而且拥护之人颇多,似乎他的胜算也多你一些。”
龙玄轻轻说道:“师叔所言极是,我本夺位之资。你也深知我意,纵有资本,我也不想去争,但今日看来,那是非争不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