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伸出手指,遥遥点在“照片”上,将它们挪到四周的摄像头上,彻底挡住了摄像头的“视线”。从监控屏幕看的话,画面仍旧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空荡无人的展厅;而在真正的展厅里,一个漆黑的人影正从天花板上慢慢垂了下来,仅靠一根绳子吊住了脚腕——不踏上地板,就不会触发震动感应器了。
在夜灯的暗光下,另一只皮格马利翁项圈正静静地躺在展柜中央,失去了白日灯光照射时泛起的微微光泽,看起来就像是寿命将尽的苍老动物,蜷缩着等待永久睡去的时候。从展柜外看不出来拾音器装在什么地方,但林三酒也不需要看;她将一只手放在展柜上,就要将其化作卡片带走。
然而心念一动,展柜却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一刹那间,她背上的汗毛登时全站起来了,差点让一声惊呼滑出喉咙。
失效了吗?终于从她的能力开始失效了?
血液一瞬间涌入耳鼓里撞出沙沙的响声;这一刻像是被拉扯成了十分钟那么长,耳朵里的响声才忽然一下退了潮,林三酒回过了神,却仍止不住心脏砰砰挤压出来的余悸。
不是能力失效了,是这个展柜被封在了地面上,与整块地面都连在了一起,自然无法将其卡片化。但是,她居然冒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意老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其实也不需要说了。
林三酒以意识力包裹住了玻璃柜,叫出金属拳套,一拳就砸上了玻璃。这是夹层玻璃,即使被外力砸碎了也不会哗啦啦地掉下来,只是在原地形成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雪白蛛网。但是只要玻璃断裂开,再要将其卡片化可就不费事了——不过几秒的功夫,她就将手探进了裂洞里,抓住了里面的皮格马利翁项圈。
不知道是不是倒吊着的原因,她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撞出来了。拾音器居然拾取不到如此响亮的心跳声,真是不可思议。
微微地喘了一口气,林三酒将手里的项圈卡片化了,连解开绳索也来不及,挂在半空里就将卡片凑近了眼前,借着微光把文字看了一遍。
她发了一会儿的怔。
“还有五件……去看看吗?”意老师低声问道。
林三酒“嗯”了一声,一翻身就从半空中卷起了腰。另外几件东西彼此间分散得很远,一一去取的话,风险自然也小不了——但是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那个如同心脏搏动般强烈的猜测,一定要在接下来五分钟——不,四分半钟之内得到印证才行。
地面不能走,那她就走天花板。昨天偷来的井盖,早就被她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单独化作了卡片。随着她一掌拍在天花板上,那小块井盖顿时解除了卡片化;林三酒维持住了这个动作,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描述的力量】就将井盖碎块化作了一只铸铁环,吸附进了天花板里。
靠着天花板上密布的铁环,林三酒手脚并用地反爬在天花板上,简直比壁虎动作还要灵活敏捷;每当她即将要进入新的摄像头监控范围时,她就会如法炮制地拍下几张立体照片,“贴”在前方摄像头面前,不过两三分钟,她就收齐了另外几件特殊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