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迟到了。”凌云致说。
说完,就推着他往门外走。
但是,但是。
就在他被她完全推出家门口的时候,就在他忐忑无措的时候,她又忽然地停下来,整个人静止了很久,随后慢慢地,慢慢地,手从那身西装滑下,到衣角那里,微微停顿,接着……食指勾缠了一下。
孟宴臣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仿佛也被她缠起了一个边角,揪得又涩又麻。
他抬起一点视线,发现凌云致依旧低着头,两个人其实离得很近,但她跟他之间的联系,此刻就这么一小片被绞起来的衣角。
是放弃之前,仅存的一点不舍吗?
安静中,凌绝顶的尾巴轻声地甩着门。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但孟宴臣已经无暇去想什么饭局了,他握住那只手,握住她给予他的那点可怜的眷恋,“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如果凌云致抬头的话,一定会看到他的眼睛又湿润了。
他其实知道,有时候她也挺喜欢看他眼眶发红的破碎模样,就像他不愿她伤心难过,但却总喜欢在床上把她弄哭。
可她现在不肯抬头,他的可怜就像扮给瞎子看,激不起她一丝丝的心软。
紧接着,衣角就被松开了,她的手指渐渐在掌心里伸直,像收起锚的船缓慢地驶离港口。孟宴臣很安静等着宣判,手却握得更用力。
他已打定主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放手。
要他放手,等下辈子吧。
正暗暗下着决心,这时,凌云致开口道:“……路上小心。”
“?”出乎意料的语句,让孟宴臣怔了怔,但马上嘴角就挤出一抹涩。
“嗯,还有呢?”
“……慢点开车,别着急。”
“还有呢?”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快走吧。”凌云致叹了一声,催促道,同时还想把手抽回。
孟宴臣没让她得逞,跟着她的动作,一个迈步,又进到玄关离,他仍旧紧紧地握着她,并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强行撑起她柔软的脸颊。
于是,他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张脸上的表情,立刻心痛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