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道别二

风华辩 折兰遗所思 1729 字 2个月前

陆岳道:“你从前不是一杯倒吗,我可不信是烈酒的问题。”

谢子婴沉默了半晌,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笑着开口道:“酒量是会变的,就像人一样,何况你这酒又不烈。”

陆岳这回明显察觉到谢子婴不对劲了,便准备转移话题,一开口却道:“子婴,你少喝点,真怕你哪天上当,我有个事要跟你说清楚——你知不知道你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还有一件事,你这久居深闺的谢大公子肯定没听说了。”

谢子婴瞥他一声,表示他有话赶紧废,陆岳想了想,才不疾不徐地道:“我不知道你和洛子规的关系有多深,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洛子规这人……”

谢子婴当即打断了,轻声道:“陆岳,我也不知道你对子规有什么偏见,你们明明素不相识,但他也是我朋友,你别老说他。”

陆岳思索了片刻,道:“那我说重点吧。”

见谢子婴没搭话,又在倒酒,陆岳便一本正经道:“你出事以后,陶晋发疯了似的在大街小巷贴满了缉拿令,听说温谨之子温近思回来了,”见谢子婴没反应,他又道:“危言耸听而已,十多年前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主要是洛子规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谢子婴拿酒杯的手指蓦地动弹了一下,脸色瞬间沉下来,在酒水的刺激下,他头脑晕沉沉的,却还等着陆岳的下文。

陆岳道:“洛子规确实失踪了。我让你留心他,并非那个意思,只是陶晋之事才出,他就失踪了,怎么会那么巧呢?过几天就是公试日了,他还考不考?子婴,我知道你没那么莽撞,做事也懂得考量,陶晋之事定有蹊跷,但你得实话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子婴眼眸一沉,幽幽打断道:“没有蹊跷,是我想还子规人情。”

陆岳显然有些震惊,道:“你又还人情?人情这种东西根本没几个人在意,你怎么还那么死心眼?”

“不是……”谢子婴又自顾自地喝酒,陆岳看不下去,伸手去抢他的酒杯,同时他手一软,酒杯没来得及拿稳,陆岳也没有及时抓住,那酒杯就当空落地,壮了烈。

空灵的碎响唤回了谢子婴的思绪,好容易撑着桌子站起来,却又是一歪,要往桌子上倒去,陆岳连忙扶住他,“子婴,你告诉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若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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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陆岳扶稳了,谢子婴又推开他,稳住身形朝门外走去,口中嘟哝着两个字,“随便。”

怎么办,能怎么办?那么累,他每次助人必帮倒忙,还能插手什么?

谢子婴忽然想起了从前谢文诚告诫过他的话:

人总要亲身吃过苦头才会长记性,否则任你说得天花乱坠,照样左耳进右耳出,日累耳朵生茧,谁愿意听那些倒背如流的人生大道?等到栽跟头那天糊了一脸血泥,才怀一丝敬畏,继续自以为是地哭着说:原来长辈们说的在理。

谢子婴意识模模糊糊,临走之前,不假思索又扔下几句,“人情这东西你不在意,总有人会在意,不是所有人心里面想的都跟你一样,也许是我小人之心,但本来也没想做君子,你知道的,我从不欠别人什么。”

陆岳正想开口反驳,谢子婴有些醉了,又打断道:“我这些朋友里,只有你懂得理解人,在你这里没有欠人情一说,所以我乐意为你两肋插刀,可是你也要明白,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又道:“我要去幽州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要好好的,也谢谢你,若他日我得势,定不会相忘。”

陆岳这回没话说了,还愣在了原地,谢子婴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