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与人在一起,总会生出是非,或是偏见,或是敌视。但这种事情来的绝非无缘无故,看谁一眼就恨到骨子里,一定要跟人家拼个你死我活这种事情,只有三流的故事里才会有。
能参与乾元会之人,都是俊杰之才,更不会无端树敌,或是瞧不起某人。
黄焕之骑术不精,失足落马,虽然不肯放弃的心性值得称赞,但他断了一臂,更是新伤,这五日怕是难熬。潘前堂、潘前栋兄弟过于冒失,难免叫人觉得心性不稳。
这三人未曾开始,已经被贴了输家的标签,自是无人愿意相邀。
但关中李云政却是不同,此人相貌寻常,却是满腹经纶,见解独到,每有惊人之语。一群读书人中,不说最为闪耀,也是名列前茅之人。邀请李云政的人倒是不少,但不知为何,都被此人拒绝。
此时黄焕之神情沮丧,潘前堂、潘前栋兄弟却是忿忿不平,李云政倒是一直面带笑容。
沈放微微一笑,上前道:“似是只剩下咱们五人,不如正好凑作一队如何?”
黄焕之却无喜色,一只手吊在脖子上,仍是单手施礼,道:“固所愿也,只是小生新伤,怕是一个累赘。”
沈放笑道:“又不是上阵杀敌,在野外过几日罢了,在下略通医术,正好有个照应。”
潘前堂看看沈放,却是笑道:“人人都觉我兄弟俩毛糙,沈兄弟就不怕麻烦?”
众人对沈放了解最少,但都知他也是江湖人。虽看上去与云锦书等人不能相提并论,毕竟能入此会的人物,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此番题目,正中武人下怀,是以几人不知不觉,都将自己放在弱势位置。沈放主动上前相邀,反教几人有些疑惑。
沈放道:“怎么,两位脾气不好,会打人不成?”
潘前栋哈哈大笑,道:“想来我们几个捆一起,也不是沈兄对手。”
李云政上前一礼,道:“全凭沈兄照顾。”
沈放也客气道:“李兄言重了。”
分组既毕,众人正要分开,各自寻常安营扎寨过夜之所。云锦书却是道:“诸位且慢,听我一言。”
众人纷纷停步,听云锦书说道:“今日天时已晚,不消半个时辰就要天黑。咱们来的仓促,又是少了准备,对此地更是陌生。我瞧咱们今夜不急着扎营,不如聚在一处,燃起篝火。一来算作娱乐之兴,二来也有个照应。明日一早,再分别选地搭棚盖屋,诸位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