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道:“申某为人谨慎,少与人交心,对这勾心斗角也早已厌倦。我知你不信我,但相逢是缘,我也自觉负你良多。若真是走投无路,你可来寻我。咱们去大理,大宋大金闹的再凶,也与咱们无关。”
萧平安微微一怔,不想他说出如此话来。他不敢肯定紫阳这些话几真几假,毕竟此人害自己不止一回。但恰恰如此,紫阳说远遁大理,更叫他心中飘摇。这提议太过出乎意料,反叫他不知该如何怀疑。
紫阳神色凝重,似真的有愧于心,又似觉世事无谓,心境萧落。与萧平安拱了拱手,道别而去。萧平安倒也不敢再在城中盘桓,跟着一群百姓出了城门。
城外一片萧瑟,寒风劲吹。萧平安深吸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心中已坚定了去扬州之念。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去寻燕长安报仇!辨别方向,朝东南大踏步而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忽听身后马蹄声响。大约有十余骑,飞卷而来。眼下战火纷扬,怕不又是赶路的官兵。萧平安知金兵跋扈,也不愿多事,让到路边。
不大会功夫,十余骑驰近。却听一人高叫道:“萧平安,你这狗贼,瞧你往哪里跑!”
萧平安大是错愕,看来人什么装束都有,却并非天台剑派或是点苍派的人物。但来人口口声声要与自己为难,自己何时惹了这批人,实在是全无头绪。
心下着恼,加之心中郁结,犟脾气上来,反是不走了。倒要瞧瞧什么人指名道姓,要与自己过不去。
一股热血气冲顶门,但眼见来人越来越近,却又有些含糊。他眼力非比常人,已经看清十余骑中,五名老者,其余也皆是青壮。看模样一个个都是练家子。
想起宋源宝的话,这江湖之上,年纪越大,武功自然越高。虽不是个个如此,也还需小心为上。此处荒郊野地,空旷之处最好动手,若是被这些人围住,也是大大麻烦。
一瞥道左里许,有一小树林,倒是个可以躲避的所在。当下纵身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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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骑见他忽然逃遁,离了大路,野地里恐伤了马脚,不敢纵马驰骋,追到路旁,各自下马,紧追不舍。
先前喊话那汉子又在破口大骂,道:“萧平安,你个腌臜孬种,有嘴没屁眼的王八蛋!你禽兽不如,勾结魔教,自己的师傅师娘也要加害,人人得而诛之!我铁血门与你势不两立,有种你别跑!”
萧平安听他骂的难听,大出意料。他幼年四处乞讨,什么恶毒的话都听过了。但自上衡山派,已多年未闻如此咒骂。起初倒是一愣,随即听他果然诬蔑自己害了师傅师娘。心中怒火,再难抑制。见已到林边,忽然停步,猛地转过身来。
他并非真要逃跑,也未尽全力,就是要后面人追上。回头看去,十余人已经分作两堆。两个老者带着七八个中年汉子在前,三名老者带着数人在后。骂人那汉子满脸虬髯,气势汹汹跑在最前面。
那汉子兀自骂个不停,把萧平安素昧平生的父母祖上挨个问候。萧平安面色铁青,忽然弹出。脚下“巽风雷动”,雪地上一点,划过一道残影,已经当面迎上。心中气急,劈面就是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