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无奈地派上吃饱喝足的暴鲤龙,用猛兽咆哮将刺甲贝群吓跑,这才将谷底的两位神奇训练家拽上来。
“老大呜呜呜你又救我们一命!我们愿做牛做马……”
“停,请做人。”北斗选手一脸冷漠地打断了小弟们泪眼汪汪的倾诉,“你们为什么到这边来了?”
南国的姐弟俩齐齐一歪头,露出不解的神情,“不是老大你说要来这边集合吗?”
小夜:“……”
这就是南国人在山里的方向感吗……
三言两语地解释清现在的处境后,小夜直截了当地道:“——因此,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
“一,尽快赶回风雪山庄,但有可能会赶不上宵禁。二,今晚在魔兽森林留宿,继续探索。”
话音刚落,姐弟俩已经兴冲冲地举起了手。
“来都来了,不去看看魔兽森林尽头有什么多可惜啊!”
笼罩天空的阴云逐渐散去,但日轮已落,天色变得更加暗淡。夜幕下,寺岛姐弟在林间走得深一脚浅一脚,要不是有老大当救生员,恐怕至少要一头栽进雪里十五次。
冰柳开始变得稀疏,逐渐有残损的砖块和木材出现在脚边。当一道歪歪扭扭的围墙挡在前方时,三人互相对了个眼神。
很明显,这是个已经废弃的旧村庄。远方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像是有人在走动。
小夜打了个手势,示意姐弟俩保持安静,谨慎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绕开横七竖八的围墙,沿着断壁残垣一路行去,终于透过一处断墙的缝隙见到了破损的建筑物和街道。
此时,阴云已散尽,裸露出漆黑的穹顶。苍凉月光洒在大地上,将寺岛姐弟的面色映得惨白。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街道上行走的并不是他们猜测的旧村居民——那是密密麻麻、如山如海的,由寒冰制成的人偶。它们足有两米多高,四肢纤长,细脚伶仃,光滑的头颅上没有五官。用冰块雕刻出如此光滑圆润的弧面已经非常不可思议,而眼前这些冰偶居然是能够自由行动的。
它们慢吞吞地沿着残破的道路挪动步子,形态似人又非人。成百上千个相同的冰制人偶挤在一起,仿佛一处变形的滑稽默剧,显得诡异至极。
作为第一支成功穿越魔兽森林抵达旧村的小队,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而直播间中,同样是初次见到旧村,并且通过远景镜头看到了村子全貌——以及密密麻麻的冰偶——之后,也陷入了死气沉沉的寂静。
此刻,世界各地无数人的心声都汇聚成了同一句话。
——冰见家族到底搞出来了什么玩意!?
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对心脏不友好,密集恐惧症患者说不定会当场晕厥。南国的姐弟俩回忆起去年的恐怖记忆,被吓得面无人色,讲话都结巴起来:“老老老大,我们先撤退好不好,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话音未落,慌手慌脚的龙星踩到一截干裂的木头,在寂静的旧村中发出刺耳断裂声。
少年瞬间僵硬成一根石柱。他惊恐地一点点扭过脖子,透过裂缝看向街道——
所有冰偶都停止了走动。
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偶们歪了歪脑袋,齐齐将没有面孔的头颅转向声源处。
然后,非人之物们走了过来。
前方是一碰就倒的断墙,身后是难以翻越的尖刺篱笆,再加上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怪物,寺岛姐弟恍惚间甚至感受到了穷途末路般的绝望。小夜的右手已经扣住了腰间的精灵球——
但她没有来得及打开。
漆黑的夜幕中,苍白的圆月之下,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身披雪一般的银色长袍,头戴兜帽,手持双剑,屹立在钟楼尖顶的模样仿佛一具雕塑。而下一秒,“雕塑”一跃而下——雪白的剑光如流星般坠落,将冰偶的阵列轰然劈开。
这一击简直是捅了马蜂窝,诡异的冰偶们立刻躁动起来。它们毫不犹豫地转身逐向更刺耳的声音,反射着冷光的坚冰之躯将那人团团包围。
但银衣剑客并没有被吞没。他挥舞起了那对美丽的双剑——月色像水波般温柔投射在剑刃上,又在尽端化为无坚不摧的寒光。剑客的身姿轻灵得如同舞蹈,碰触到剑刃的冰偶却纷纷倒地,就像被抽离了灵魂一般。
雪色的剑光与雪色的衣袍从道路一段游动至尽头,如同九天银河般散落了一路光晕,炫目得几乎令人忘记呼吸。待闯了祸的龙星回过神来,发现遍地都是躺倒的冰偶,竟没有一个还保有挪动之力。
而银衣剑客收剑归鞘,走向断墙。
月色为他披上一道光轮,在夜色中耀眼得惊人。小夜看到他戴着一张空白的面具,掩盖了真实容貌。面具的额头处勾画着熟悉的纹样,是苍蓝色的鸟儿展翅欲飞的形状。
“别怕,随我来。”
银衣的剑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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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寺岛姐弟:(无辜)不是老大你说要来这边集合吗?
小夜:(呆滞)这就是南国人在山里的方向感吗……
阿苏山从不迷路的阳羽:(委屈)我不是,我没有,是谁又在抹黑我们的形象,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