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竟然有种宿醉的体感。
是了,她上午喝了酒。
喻姝跌跌撞撞地在床边缓和了会自己的脑子,方轻手轻脚地合上了房门。
她虚抓着扶手,慢慢踩着楼梯往上走,一侧头便瞄见了二楼的另一间房,等意识到这里面睡着谁后,做贼心虚般地挪开了视线。
心上莫名地沉重起来。
一方面反思自己对前老板的关注度是不是太高了,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可能对同一屋檐下的大活人视而不见。
等到手碰到三楼多功能厅的门把手,喻姝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二楼也有简易吧台,倒杯水喝干嘛走到三楼来……
来都来了。
本着和节假日着名旅游景点游客们同样的心情,喻姝既来之则安之,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推开了门。
幸好,空无一人。
她像是回到案发现场的凶手一般,轻轻走向了靠近窗边的吧台。
等喝了两口温水,喻姝终于将自己的眼神落向了回避许久的长桌上。
小主,
药盒不见了。
咦,明明她留心过的,午睡前并没有被谁拿走。
她说不上是什么想法,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目光游离开去,却很快定格在一杯孤零零的玻璃杯上。
被喝过了。
她不会记错的,郁拾华起码刚才没有喝过。
除非……
像是在案发现场被抓包的拙劣凶手,喻姝打了个喷嚏,准备赶紧逃离这诡异的三楼。
“舍不得药,还是舍不得盒?”某个能完全挡住人上半身的屏幕后,有人缓缓起身。
他手上正拿着小巧的药盒,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落在了她身上。
一想到自己从进门后的所有举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喻姝不免有点心虚。
“都没有。”喻姝喝了口水压压惊。
“我知道,习惯难改。”郁拾华人并未完全恢复,不过他好像找到了点乐子,兴致渐渐而生。
喻姝:“好歹是花钱买的,不要浪费。”
“你倒的水已经凉了,我刚抿过一口。”郁拾华顾左右而言他,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喻姝接不下去话。
怔忡出神间,男人已来到眼前。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想了想,还是由你保管放心。”喻姝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抓起,被塞进了男人捏得温热的药盒。
警报声在心底猛地响起。
咚——
是药盒落地的声音。
喻姝弯腰捡起搁在了桌上,再次澄清:“郁总,这样很没意思。”
“随身带着我的过敏药,劝我喝温开水,仅仅是你的人道主义关怀?”郁拾华抵着长桌半站半坐。
喻姝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盯着闪烁的指示灯一言不发。
郁拾华情绪得到缓和,眼里含了几分蛊惑之意,口吻愈发温和:“我知你一向腼腆,有些话不好开口。”
他循循善诱,无半分不耐:“你朋友说得不错,药不能白吃。两千万一粒,是这个价吧?”
两千万…法院判决书……
喻姝终冷下脸,漠然地对上他的眼。
“我的心意之前不曾动摇,今后也不会改变。”
郁拾华的心情并不因她的冷淡而变糟,反而兴味渐浓,唇边有淡泊却明朗的笑意:“我看人向来在意行动。你的举止表明,你依旧胜任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