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之把目光投向坐在书桌面前假装看书的树。
从前两人明明只要待在一起,就有做不完的事,说不完的话。
退一万步讲,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不会感到不自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到面前这个戴眼镜的安静男孩已经离他过于遥远了呢。
是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吗?
……不,那样不对。
这个树只是由梦境创造出来的过去的树,树没有变,也不可能变。
能感受到那道不可弥合的悲伤的裂缝的人,只有白谦之自己。
即使是求之不得的美梦,倘若不管不顾地一直做下去,也终究会破碎。
是那样才对。
“阿谦?”
白谦之又是被树叫回了神。
“我身上有什么吗?”
“不,没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自己那绝对算不上积极的目光凝固在对方身上,恐怕是个人都会感到恶寒。因此白谦之赶紧转开眼睛并且道歉。
“阿谦,你出什么事了吗?”
“我?还好吧,我没什么事。”
“真的是这样吗……”
“嗯,别担心我。”
“我知道了。”
树虽然不再继续问下去,但音色里明显带上了一丝失落。
“不说这个了,我们来玩吧。”
白谦之从某个曾经熟悉的地方抽出一副纸牌桌游,树看见它也很快打起精神。
“嗯,来玩吧。”
“我好久没玩过了,你可得让着我。”
“我们以前玩好像都是你赢得多吧……”
“不管,先让我两局。”
“真狡猾啊。”
两个男孩之间的气氛恢复了曾经的样子,兴致盎然地玩起桌游。
看着挚友脸上的笑容,白谦之却明白,这种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