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项梁对身外之事充耳不闻,健步如飞走上通往水榭的小路。
“二弟。”
“叔父。”
项伯换了身仆从的衣服,刻意伪装过。
项籍坐在那里厚实得像一堵墙,眼神凝视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匆忙站起来打招呼。
“大兄,张良的下落你告诉籍儿了没有?”
项梁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
项伯吞吞吐吐,不敢作答。
张良于他有救命之恩,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卖他,对方必然死无全尸!
“大兄,你怎么这般糊涂!”
“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良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他在项家行刺,扶苏殿下有个三长两短,顷刻间便是灭族之祸!”
“我等死不足惜,可项家四百余年的忠烈之名,岂能毁在咱们这些后辈手上!”
项梁痛心疾首地叱责道。
“二弟……”
“不是我不想说,子房先生熟读兵书,上回事败后必然更加谨慎小心。”
“我根本不知道他此刻在何处呀!”
项伯苦着脸说。
“那就去找。”
“张子房发现你的踪迹,说不定会主动派人找你。”
项梁疾言厉色地瞪着他。
“诺,那我试试吧。”
项伯被逼得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你先在此暂避一宿,明日我再安排人送你出门。”
项梁给项籍打了个眼色,带着他离去。
走出没多远,他就低声问:“籍儿,你没漏了口风吧?”
“叔父交代的事情,我怎会泄露。”
“我只说要找张良传递消息,警告他不要乱来。”
项籍沉声说道。
“那便好。”
项梁点点头:“记住,张子房一露面,立刻出手将其击杀!”
“扶苏殿下倒是好说,他身边的陈府令,可非一般人啊!”
项籍嗤笑出声:“叔父莫非在说笑?”
“陈庆不学无术,他作的那也叫诗?连我都不如!”
项梁深吸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作不出来是真的作不出来,他是故意在戏弄我等!”
“此人自视极高,性情狂悖,不遵礼法。”
项梁感慨地叹了口气:“他打心底里瞧不起在场的楚地豪门,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实在是……丢尽了楚人的脸。”
项籍握紧了拳头:“竟有此事?”
项梁提点道:“若细究起来,你还欠他一个人情。先前别人捉弄你,让你作诗一首,是陈庆拦在了前面。”
“他还算瞧得起你。”
说到这里,项梁心中的滋味格外复杂。
“籍儿,别想那么多,先去歇息吧。”
“明日带张子房的人头来见我。”
项籍用力点头:“叔父,你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