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过起了个头,陈庆仇家无数,届时人人怒斥,他哪能记恨到你一个铁官长身上?”
“先度过了眼下的难关再说。”
冯冀语重心长地劝道。
司马昌思虑再三,点头答应下来。
两害相权取其轻,得罪陈庆又不是死罪,总比被始皇帝发落要好吧?
——
天色未亮。
陈庆的府邸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多时,管事匆匆来报。
“家主,陛下召您入宫上朝。”
“上朝?上什么朝?”
陈庆睡眼惺忪,揉搓着眼睛披上外袍开门。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谁爱上朝找谁去。”
他重重地关上了房门,打着哈欠准备回卧房睡个回笼觉。
“夫君,父皇召见,你还不赶紧去。”
“来人,伺候家主穿衣。”
嬴诗曼听到动静,马上起身喊人。
等温水洗了把脸之后,陈庆的意识才恢复了清明。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陛下怎么好端端召我上早朝?
扶苏也没提过朝堂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呀!
怀着无数疑惑,陈庆勉强打起精神,乘坐马车匆匆进了宫。
——
麒麟殿中。
宁腾大气都不敢出,始终保持着低眉垂首的姿势。
他暗暗瞥了一眼昂首挺立,一副大无畏样子的司马错,简直把对方恨到了骨子里。
好一个杀才!
你推脱诿过不要紧,好端端干嘛提起公私之争?
提起来也就罢了,又拿我赎买公股之事举例!
陛下刚才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宁腾忧心忡忡,就怕待会儿散朝的时候被始皇帝留下。
蒙毅则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胡子都翘了起来。
老天开眼呀!
满朝文武无人敢开罪陈庆,结果巴蜀跑来一个司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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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漂亮!
陈庆假借皇家名义大肆排除异己,残害忠良,早该有人治治他了!
若是一切顺利,说不定能借机会把水泥工坊的股份全部拿回来。
宁腾都可以,老夫为什么不行?
嬴政的脸色晦暗不明。
他现在完全没空考虑什么公私之争,官铁私铁的问题。
脑海中一个想法始终挥之不去——寡人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宁腾安排到内史府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难道是看中了他够蠢?
还有蒙毅,也是一言难尽。
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斗不过一个陈庆,那些智谋韬略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眼看着宁腾畏畏缩缩,一副担心受到责罚的样子,嬴政真的很想如实相告:“寡人的怨种爱卿呀,你多长点心吧!等你的纺织作坊开起来,就知道陈庆的厉害了。”
还有蒙爱卿,屡战屡败,百折不挠。
寡人也是心甚慰之……
唉!
“先生来了。”
扶苏欣喜的声音,打断了嬴政的遐想。
陈庆衣冠整齐,唯独精神略显萎靡。
他气宇轩昂地走入麒麟殿,看到陌生的司马错时,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