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被羌人半路截杀了?”
“这可如何是好,本将如何向侯爷交代。”
陈庆敢替他的好连襟辛岳出头挡灾,当然是有把握才敢夸下海口的。
别的不说,前往关山牧场与月氏交割兵甲的时候,他和大散关的守将相谈甚欢,彼此称兄道弟。
山夷使节恰好要穿过羌人的领地,从大散关入境秦国。
这不是正好落入他的手中了吗?
陈庆修书一封,冯涿自然唯命是从,丝毫不敢马虎大意。
“将军!”
“山夷人来了!”
亲兵小跑着进了帐中,高声禀报。
“真的?”
“人在哪里?”
冯涿眼睛一亮,兴奋地站起身。
“就在关外,足有上百人。”
“小的们得了您的吩咐,特意仔细检查,这伙人迟迟不肯亮明身份。最后与兵卒起了争执,情急之下才说明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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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一板一眼地回答。
冯涿搓了搓手,伸手抓起兵甲上的长戟,犹豫片刻后又放下。
“传令军中,调五百弩手过来,随时听候本将调遣!”
他招呼两名侍从过来整备盔甲后,大步流星地出了军营。
关口处,行路的客商马队堵成一条长龙,站在路边踮着脚尖看热闹。
山夷使团的一名老者被蛮不讲理的大头兵气得面红耳赤,高声喝道:“文书、贡品俱在,山夷百族持礼前来造访,为何不让我们入关?”
守关兵卒受了上官的指,凶横地摆了摆手:“此处是秦国领土,谁能入、谁不能入我说了才算!”
“你要造访便让你造访,当秦国是什么地方?”
“由得你们这些蛮夷撒野!”
山夷老者怒气更盛,却不敢发作:“百族联军盛兵十万,军威仅略逊秦国一筹。老朽劝你客气些,回去禀报了上官再来答话!”
冯涿风风火火走到了近前,听到这句话又好气又好笑。
域外蛮邦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这个略逊秦国一筹,那个是关外第二强国。
合着天南海北,反正也搭不着边,胡乱吹嘘也没人管是吧?
都吹牛逼了,能不能胆子再大点,直接吹嘘与秦国不相上下多好!
本将的长戟也未尝不利,正好称称山夷的斤两。
“何人在关外喧哗?”
冯涿板起脸怒喝一声,在众多亲兵的簇拥下走出关门。
山夷老者心情振奋,可算是找到能做主的人了!
“启禀将军。”
“我等自西南而来,乃山中百族派遣来的使节。持文书、贡品想要通关去往咸阳,觐见贵国皇帝。”
老者缓缓上前,递交文书的时候,在指缝里夹了两颗璀璨澄澈的宝石。
“西南山夷?”
冯涿接过书信的时候,被宝石硌了手指,才发现文书下的门道。
“原来如此。”
他心中腹诽:可惜呀,上道也没用。是雷侯不让你入关,本将岂敢违逆。
“将军,还望通融一下。”
“我等感激不尽。”
老者恭谦地作揖行礼,不动声色地露出鼓鼓囊囊的袖袋。
冯涿嗤笑一声,挥手喝道:“西南山夷大逆不道,起兵作乱,犯我大秦边境。”
“尔等当本将不知吗?”
“若不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现在就拿了你交由朝廷处置!”
“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将不讲情面!”
老者仿佛有莫大的委屈,急道:“将军请听老朽道明实情,非是山夷要反,而是被蜀郡守将逼至绝境,不得不反!”
冯涿脸上挂着冷笑:“那你怎么不去蜀郡告官呢?来大散关作甚?”
老者被堵得哑口无言。
我去蜀郡告蜀郡边关守将?
是我糊涂了还是你糊涂?
“山夷百族背负血海深仇,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来到此地。”
“将军可否高抬贵手,容我等通关……”
冯涿毫不留情地摆手:“再啰嗦下去,尔等小心人头落地!”
老者气急攻心:“百族数十万子民满腔激愤,秦国难道坐视不理吗?”
冯涿满不在乎:“我理又如何?不理又如何?”
“你们这些自封第二第三的域外蛮邦才是真的不可理喻。”
“秦国之盛,当世无双。”
“个个蛮邦都要理会,能顾得过来吗?”
大散关的士卒发出阵阵哄笑声,山夷使团群情激奋,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