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其他船场走走看看,哪一家有我器械精良?”
“这些是砸了大本钱下去的!”
陈庆夫妇两个越是风轻云淡,章藁越是心急和不服气。
“寻常的锯子,最多三两天就得重新磨砺开刃。”
“内务府产出的锯子用上半月依然锋利如初。”
“您说这里面差了多少?”
“一分钱一分货,古今同理。”
“章某绝不是胡乱吹嘘,就凭在下船场里这些家什,做个渭河沿岸造船业魁首绰绰有余。”
陈庆禁不住发笑。
合着这家船场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全套的内务府原版器具。
你这……给我整不会了。
章藁看起来有些上头,脸色都涨得发红:“别家的水车三天就坏,我家的水车起码能用个十年。”
“平日管护得当,二十年也运转如常。”
陈庆调侃道:“说的少了,五十年才过磨合期嘛。”
“一车传三代,人走车还在。”
章藁兴奋地猛点头:“公子说得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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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大概知悉了具体情况,好奇地问:“既然船场器械精良,匠工手艺不俗,为何船台空空如也?”
“难道是渔夫和商贾不识货?”
章藁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相里菱温婉地说:“章东家尽管如实道来,我夫君有大生意与你商谈。”
章藁听到这番话,低声解释:“内务府有切割木料的机器,比人力快上十倍不止。”
“后来有人架设了水车,也干的一样营生,产出的板材又整齐又便宜。”
“在下初时只觉得生意冷清了些,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一位商贾登门买船时,给的价钱极低。”
“章某笑他:你这些钱连船材都买不出来。”
“商贾大怒,斥我道:一样的钱别家都造得出来,你却漫天要价,存心欺诈。你这船场怕是离关张不远了!”
章藁叹了口气:“我见他不似虚言诓骗,便派人去其他船场打听。”
“呵!”
“有钱的自家架上了水车,没钱的包揽了外人水力切割出的木料。”
“就我一家还在拉大锯!”
陈庆和相里菱掩嘴窃笑。
纯靠人力建造船只工期相当漫长,而且船场通常位置比较偏僻。
章藁能说出内务府的水车一次没坏,看来也不是爱出门的。
内务府的技术外溢润物细无声,他竟然没意识到与自身的关联。
“那章东家现在是亡羊补牢喽?”
“水车一次上了两架,器具高价采买了与内务府一模一样的。”
“船场再现辉煌指日可待。”
章藁用力点了点头:“多谢公子吉言。”
“而今的景况您也看到了,在下倾尽家财把船场上下汰换一新。”
“您想要什么船都能造得出来,价格也不会高过别家。”
陈庆笑着说:“还不够。”
“真正的造船业魁首,应当有自己的伐木场,源源不绝地供应上等木料。”
“还得有更大、更专业的船台。”
“内务府装卸货物的滑轮吊架见过没?比你这里先进太多了。”
“钻台你也没买吧?”
“那东西其实不贵,而且钻铣木料方便又快捷。”
“另外,船只样式也太老旧了。”
“过些时日内务府会建造一批新的内河船,照着它的样子做准没错。”
“章东家,你想当让自家船场成为真正的造船业魁首吗?”
章藁脑子迷迷瞪瞪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盯着陈庆。
“我想起来了!”
“陈庆,你是皇家内务府府令,雷侯陈庆!”
“你……”
陈庆笑容亲和地颔首致意:“方才说的事,章东家意下如何?”
“你若是不答应,陈某可找别人了。”
章藁如坠云雾,连脚下的泥土都变得不踏实起来。
“久闻帝婿大名,今日有缘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他郑重地躬身作揖,态度无比尊崇。
陈庆略感诧异。
怎么有种粉丝见到明星的既视感?
难道内务府现在已经是明星企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