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统领,您可是皇室宗亲,找个由头发落你再简单不过了。”
赵崇刚刚鼓起的勇气再次消散不见。
“我就知道你与陈庆有染!”
“贱妇坏我大事!”
他恼羞成怒一脚踢开对方,吹响了尖利的哨声。
“死战!”
“围杀陈庆!”
霎时间,街道两侧冒出数百道人影,齐刷刷扣动弩机。
“小心!”
“还击!”
“开火!”
枪声大作,子弹和箭枝交错划过天空,疾如骤雨。
陈庆推开了意图保护他的侍卫,大喊着冲王芷茵招手:“这边来!”
蒙毅双目喷火,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逆贼受死!”
王芷茵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反手抱住了嬴诗曼纤细的腰身。
“姐姐,准备跳了!”
嬴诗曼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王芷茵猛地拽动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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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战马踉踉跄跄转身的时候,二人一起朝着反方向跳了下去。
芈滢急得快哭了出来,热巴贴在她耳侧喊道:“别害怕。”
说罢她双腿同时发力,学着王芷茵的动作弃马跃下。
咻咻——
两只羽箭一前一后,穿过层层枪林弹雨准确地命中了陈庆的前胸和小腹。
赵崇激动地差点蹦起来:“射中了!”
“陈庆授首伏诛!”
嬴诗曼和王芷茵浑身无一处不痛,当她们抬起头的时候,望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陈庆身前插着羽箭,嘴角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夫君!”
嬴诗曼脑海中一片空白,踉踉跄跄朝他奔去。
“感谢老赵刷的弩箭。”
陈庆往下用力一拂,打落了挂在外袍上的箭枝。
“什么时代了,还跟我玩这个。”
“不用弩箭一生练就的本事就白费了是吧?”
“评不上职称,拿不了厚禄。”
“黑冰台的开销用度是我批的,你们那点猫腻当我真看不明白?”
赵崇愕然地瞪圆了眼睛:“他穿了内甲!”
陈庆冲着高处微笑着挥了挥手:“开火!”
一部分听到命令的火枪兵立刻朝着两边的建筑射击,密集的子弹打在残砖断瓦上留下一个个坑洞,中弹者惨叫着从房顶上摔落。
“老登,你也来送死了。”
“正好叫你知道,在真理面前,你一生所坚持的东西其实一文不值!”
陈庆护着女眷后退,韩信则在纷乱的战局中一次次发下号令,指挥部下列阵反击。
悍不畏死的野人军狂叫着冲锋在前,身边的同伴先后倒下,却始终不见半点惧色。
这是咸阳城最后的抵抗力量,胜负成败在此一举!
“陈庆。”
锋利的枪尖突然从侧面冒出来,抵在陈庆的喉间。
“勤王大军马上就来了。”
“带着你的人立刻撤退。”
“再晚一天就来不及了!”
王芷茵神色复杂,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劝说。
“别闹。”
陈庆两指夹着枪尖拨开,“此时后退便是一败涂地,枉死者不计其数。”
王芷茵用力把锋刃重新挪回去:“死多少人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死!”
陈庆无奈地叹息一声,伸出流血的食指:“嘱咐你那么多次,不要舞刀弄枪,你看……”
王芷茵顿时心慌意乱,长枪当啷坠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伤口深不深?”
“我马上替你包扎。”
嬴诗曼没想到她这么靠不住,狠下心拔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
“夫君……”
陈庆目光坚毅:“以死相逼也不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是夫人啊,你是为了江山社稷,我也是。”
“咱们的目标并不冲突。”
“再给我一天时间,明日我就退出咸阳城。”
“为夫若有欺瞒,你随时取我性命。”
全天下都将陈庆视作罪无可恕的叛贼,嬴诗曼是寥寥可数愿意相信他的人。
所以在这一刻,她迟迟无法举起手中的匕首。
“为夫好像要打赢了。”
陈庆洒脱地笑了笑,背负着双手轻轻叹了口气。
夕阳西斜,金红的光芒洒满这座饱经战火的古老城池。
韩信剑锋染血,高高举起蒙毅的头颅,发出震慑人心的呐喊。
“拳怕少壮,老登你连这都不明白?”
陈庆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接下来死的人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