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茫茫大海上,说不定他就换了副嘴脸,杀人劫船眼都不眨。
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惊走对方的,必然拥有极为不俗的背景。
“老先生留步!”
“项氏后生晚辈有礼了。”
陈庆出了茶楼刚拐进一条小巷,身后就传来尾随而至的脚步声。
两边的高墙上眨眼间窜出十余个精悍的侍卫,齐刷刷举起上弦的精铁短弩,瞄准了梁士祁和他的两位随从。
巷口两侧又冒出二三十名神色冷肃的青年,截断了对方的退路,一步步向前逼近。
梁士祁仅仅抬头瞄了一眼,就认出了持弩者的身份。
殷人侍卫!
绝对是汉皇无误了!
想不到他竟然来了秦国!
项士祁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澜,久久无法回神。
“项氏晚辈?”
“项梁是你什么人?”
陈庆淡淡地一挥手,让附近的侍卫退了回去。
“项梁是晚辈曾祖。”
“昔年士祁经商时踏足汉国,在新京瞻仰过陛下风采。”
项士祁连都不敢抬,滔滔不绝地道明出身来历。
“哦……”
“原来是故人之后。”
“你来代县做什么?”
陈庆完全没怀疑对方意图不轨。
如前言所述,他只是个退休老头而已。
小主,
行刺他、绑架他又有什么用呢?
再者,荆州与秦国的关系若即若离,在海上更需要仰秦、汉两国之鼻息。
借项士祁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对自己不利。
“晚辈生来不喜拘束,钟情于游览名山大川。”
“此次来秦国洽谈商贸,途经代郡,一时意动便想寻访陛下当年的发迹之所。”
“未曾想,陛下竟然也在此地。”
项士祁恭敬地低头回答。
“看完了没有?”
“有何感想?”
陈庆笑眯眯地问。
项士祁沉思片刻后回答:“天地氤氲,造化神奇,非俗人所能领会。”
陈庆调侃道:“你是想说平平无奇一座小城,怎么就蹦出这样一个怪胎呢?”
项士祁把腰身压得更低:“晚辈不敢。”
扶桑是秦汉两国交流的中转站,荆州商队也有涉足此地。
通过层层汇报来的消息,项氏族人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他撺掇扶苏前往故楚之地,项家哪会远走海外。
苦苦寻觅得来的荆州大岛虽然是一块宝地,但是相比汉国占据的辽阔领土却相差甚远。
据说项羽晚年的时候时常郁郁不乐。
论勇武、论韬略,他哪点比不上扶苏、陈庆二人?
最后却只能屈居于荆州之地,领土不及秦汉广阔,治下子民不如秦汉众多。
连他最引以为傲的武备也远远落后于秦汉两国。
苍天不公,厚此薄彼。
恨!恨!恨!
“秦国不是久留之地,尽早远离免得生出是非。”
“代朕向项家长辈问好。”
“去吧。”
陈庆摆了摆手。
项士祁郑重行礼后,带着随从缓缓退下。
直到走出百余步,一阵微风吹来,他的后背阵阵发凉,这时候大脑才重新恢复了清明。
“汉皇重返秦国,必然是有不得不来的缘由。”
“会是什么呢?”
“难道两国要重归于好了?”
项士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根据家中长辈所言,扶苏身为秦国太子,陈庆位居内务府府令时,两人好得简直同穿一条裤子。
始皇帝驾崩后,扶苏又违背先皇遗诏,并未兴师讨伐汉国,反而施行休养生息的国策。
数十年以来,汉国四下出击,灭国无数。
殷人或灭族,或遭掳掠,还有不少部族直接降服于汉国,与之融为一体。
可以说没有扶苏的姑息放纵,汉国绝对没有今日之风光。
“走,立刻返回荆州。”
项士祁忧心忡忡,急忙朝着下榻的居所赶去。
今日之所见,对荆州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噩耗!
项氏两代族人苦心经营,才有了现在的光景。
秦汉和好,让我等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