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苦笑,此刻后背那片麻木无感的残躯,似在无声诉说着那日惨烈场景的真实。
她心里有恨,但更多是委屈,即便此刻情绪已然变淡,然淡化又何同之于消失?
或许那日,支撑她从那木凳下来的唯一情愫,便是心中的委屈与恨意吧。
思思尝试动一下身子,然而刚一用力,后背便传来一阵彻骨刺痛。那分明之感,一如那日肖似柔隐藏在眼里深深的恶。
她知是她所为,故意毁了秋海棠,然后嫁祸于她,借公主之手,发泄她的恨。
公主责罚她无可厚非,她是公主,她无力反抗。
然而肖似柔那份仇恨的种子,她只能苦笑:那是叶倾染种给她的苦果。
一如那年撷芳楼上那冷眸愠怒的一瞥,利剑一般,直插心底。
“小姐,喝药了。”桃枝此刻端着药碗,飞快进门。
“郎中说要熬久一点,所以苦味可能有点浓,姑娘,你忍一忍。”
桃枝说着,俯身榻前坐下,用汤匙一勺一勺舀出药汁,放在嘴边吹了,才轻灌至思思嘴里。
喂毕,不等思思因苦皱眉,便又拿出备好的糖晶梅子,轻塞进她嘴里。
尽管已有准备,但当再一次揭开小姐后背上衣衫,给她换药时,桃枝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这深深浅浅的郁结、皮开肉绽的惨烈,对于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官家小姐而言,是何等的痛苦折磨;若是之后留下疤痕,那以后她嫁人,恐怕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