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杯修复的作品恐怕都是花钱找外面的师傅做的,自己根本就不动手,还塑造出一副好学生的人设;我干木雕这么多年,这种水平的修复没个十年八年搞不下来的,三年都不到还不是本专业能修复这么好,我宁可能信这世上有鬼。」
「我要她,早就没脸活下去了,自己妈是小三,自己当情妇,好意思吗?」
麦冬看到不断更新的内容,气得想把手机砸了,愤怒道:“教授,你看,评论已经演变到对朝露的人身攻击了,都是让她退学的言论,已经没人在乎真相了,学校这样太不作为了,如果学校出面澄清,未必不能平息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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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把手机递给梁京墨,梁京墨看了眼内容,活了这么多年的他生平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网络的可怕,才多久,事情竟然发酵到了这种程度。
松音在一旁担心道: “朝露,你别放心上,这一看就是乱写的,而且你看这些个言论都是相似的,我怀疑有人买了水军故意黑你,我们学校的学生有自己的判断力。”
在这种情急之下,贺朝露却稳定了下来,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我们从原始时代继承了野蛮和破坏性的本能,它蛰伏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群体捕猎的热情与凶残,有着同样的根源。群体慢慢杀死没有反抗能力的牺牲者,表现出一种十分懦弱的残忍。
而她如今就是这个牺牲者,影响民众想象力的,并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它们发生和引起注意的方式。
几人讨论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一时半会儿,事情也不会有进展,三人准备先回去,等梁教授再与学校高层谈判。
走前梁京墨还对贺朝露说:“小贺,无论发生什么事,记住只要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不怕被说,事情未尘埃落定,未必没有缓转的余地,老师无论如何都相信你。”
贺朝露点了点头,这件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有良师有益友,她也已经无憾了。
从办公室出来,夜凉如水,她吐出一口气,满身疲惫感,麦冬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跟了上去。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受害者,那就是贺朝露,其余每一方的动作都显得十分魔幻。学校既怕澄清保住了她,到头来发现她没有背景,赔了夫人又折兵,让子弹飞一会儿,也不知会落在谁身上。
贺朝露抬头看见月朗星稀,秋风萧瑟,耳边传来簌簌落叶作响,天凉好个秋,只是她无心欣赏美景,突然肩上一沉,落下一件外套,她蓦地抬头看到麦冬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一起回宿舍吧,别着凉了。”
她微微一笑,眼中却是散不开的忧愁和疲惫:“谢谢。”
麦冬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笑着说:“最近这天气好似一下子就凉下来了。”
“是啊,秋意渐浓。”麦冬抬头也望见了那轮月亮,又低头看着贺朝露的侧脸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贺朝露说:“是啊。”
麦冬顿了顿还是开了口:“其实...刚刚教授在,我不好意思说,还有一个办法,恐怕他不能认同。”
贺朝露疑惑道:“什么?”
“找个黑客查IP地址,找到发帖的人,我们不能坐等学校行动,如果能找到罪魁祸首,学校也拿我们没办法,就算是报警,网警也需要我们提供各种证据,证明不是造谣,他们才能找到对应的人进行删帖。”
贺朝露想了想确实是个办法,只是她不太想让麦冬去做这些事,把她牵连进来,万一真的是陈家搞出来的,她怕伤害到麦冬。
她思忖片刻说:“我想一想。”
麦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觉得她过于善良老实了,低头望着她说:“朝露,其实有的时候,你不用这么逞强的。人生不用时时刻刻都靠自己,如果累了,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有我们在,你不是一个人。”说着麦冬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贺朝露回望他,她同师哥真正彼此熟悉,也不过这几个月的事儿,人们常说患难见真情,他今日为她的事焦急,上下打点,她都看在眼里,明明忙碌担心的是他,她都没感谢他呢,他反倒来安慰自己。
贺朝露只是笑了笑,没有靠上去,这样的暗示,她怎能不懂。
师哥这么好,而她生长在那样的家庭,如今也算是无父无母,论坛里虽然谣言居多但也不算是全部造假,她是私生女,父母没有给她选择是否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她就这样活了下来,他们都看到了应当也知道她家庭情况复杂,却不嫌弃她,不像小时候那些人那样欺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