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宇，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就在白羽十指逼近双目时，一只手带着熟悉的声音拦住了她。

于是白羽抬眸便看见，那一个长相和自己几乎一样的少女此刻正垂头俯视着自己。

望着那对明眸，白羽有那么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像是正在与太阳对视一般。

“我……”

白羽沉吟一声，贝齿紧咬樱唇，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沮丧。

“我破不开，这个。”

“你当然可以破开，我教过你的。”

昧离虚幻的身体在白羽面前蹲下，一只手轻轻捧过白羽的脸颊。

“来吧就像我曾经教过你的那样。”

“你，有教过什么吗？”白羽没好气地回怼道，就像是要把对自己怒意全部发泄在昧离身上一样。

昧离也没怨她，只道：“我教过你的东西可多了，我教过你要抗争，也教过你如何克制情绪。但你似乎都学不会，有的只是一个令我都羡慕不已的好运气。

现在再让我最后教你一次吧。当世界漆黑遍布之时，我们要做的……”

“……便是成为那漆黑之中唯一的，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有着什么特殊的魔力，当白羽将它由自己口中念出的时候，感觉身体里似有一股暖流在全身扩散。

“没错，就是这样。拿起剑，冲破祂，即便是粉身碎骨。”

“即便会一去无返。”那句话就像是印刻在她脑海里的一句话，只要一旦提起，它就会自己从白羽的口中突然冒出。

昧离很满意地点点头，并伸手向白羽递上那通体炽热的大剑。

望着剑柄，白羽并没有第一时间握上去，她只是盯着昧离问道。

“当初的你，也是如此吗？”

昧离笑了笑，并没有作答，因为她知道白羽并不需要那个答案。

只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看着白羽接过剑柄，火焰再次点燃了剑身，在火光之中昧离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纷飞的火苗之中。

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那火一般的剑身上，白羽似乎瞧见了，一个屹立于大火中的孤独背影。

一个仅凭一己之力便隔绝了万万神明的背影。

那样的天空是白羽从未见过的浑浊，那样的壮举所付出的代价想来也远不是只一个人生机所能支付的。

可偏是这样的一场大火，彻底阻绝了外敌的进伐之路。

那是昧离的记忆，只可惜记忆里的一帧帧，一幕幕并没有留下当事人的感觉，使得白羽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

“罪人！给我跪下！”有黑影在制高点不断叫嚣着。

周围的声音传到白羽耳朵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嘈杂，且尖锐

就像是有无形的兵刃在白羽身上来回拉锯，妄图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疤。

但现在的白羽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也不该让他们如愿的，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就算只是为了带妹妹回去，就算是不想再让妹妹再经历一次骨肉离散的痛苦。

那这些个黑暗，也就由我来亲手点亮他吧。

随着火把高举，白羽那红宝石一般的双眸，变得和昧离一样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要老子跪，做梦！你们自己跪去吧！”白羽大喝着，向前方劈去。

那冲天的火焰，此刻宛若一把硕大的裁刀，欲要撕开了蒙在她眼前的巨大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