鬿雀从天而降,缓缓降落在乌如许身边,侧目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虎爪发力,轻松抓起一块巨岩,朝着城墙砸去。又卷起数道风刃,隐藏在巨石之后。
此刻霍燕负伤,躲在城墙之上紧急治疗,无力抵御攻击。护盾激荡,灵力消散,阵法接连挡住了风暴与巨石,却无力再抵挡之后的风刃,寸寸断裂。维持法阵的修士们也坚持不能,一口鲜血吐出,齐齐倒飞出去。没有法阵掩护,他们也不过是一群不过炼气、筑基的修士,要抵御鬿雀的攻击属实是过于为难了。
见到阻挡他们的法阵终于被破,鬿雀乘胜追击,虎爪拍地,土地龟裂,地震骤起。巨大的裂缝迅速逼近城墙,地震的余波甚至影响到了整座城池。鬿雀又是一抓挥出,给摇摇欲坠的城墙最后一击。
梆——
又有两道身影自城中飞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巨锤,一杆银光闪烁的长笔,两者相互交错,立于城墙之前,当下了那一击。一个圆腹中年人,一彪纹白袍天师并肩而立,立于城墙之上。千璋来与陆诚及时来救场了。
两人立于左右两侧,将霍燕护在中间。正当她想出言感谢时,一麻衣老人自她身后走过,来到两人身前。刘公沛此刻卸下了官服,粗布麻衣,手持茶盏与阵盘,直面强敌。
“鬿雀!你屡犯我境,劫我城民,毁我官道,占山为王,先辈念你天生异兽,不谙世事,既往不咎。你却屡教不改,变本加厉,残害人命,结党营私,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内外勾结,犯我泗水,你该当何罪?!”声如洪雷,一点也不像是个耳顺之年的老者。
鬿雀嗤笑一声,反驳道:“自千年前我苏醒起,你泗水城便一直肆意扩张,伐木开疆,平山填壑,万千生灵,流离失所!若非有我镇守,北号山早已不复存在。可你们倒好,断我北号东向水源,葱葱森林变为荒山枯土,致饿殍遍地。你们还不知足,招募修士,屡犯我山。若非如此,我们怎会食人求生?我又有何罪可言?!”声嘶力竭,句句诉苦。
鬿雀所说之事,刘公沛并非不知。千百年前泗水城顺应时代,共经历三次大规模的城池扩张。这一过程中,必然会导致人与妖兽之间出现矛盾。只是当时处于盛世治下,人族实力强大,自负傲慢,唯我独尊,不仅不在乎妖兽的感受,还变本加厉地残害。这一举动也间接唤醒了沉睡的鬿雀。
不是没有官员想要缓和两方关系,但仇恨历久,愈发深重,最终两方矛盾激化,演变到如今的不死不休的局面。
刘公沛长叹一声,劝解道:“鬿雀,趁现在你还未酿成大错,赶紧收手!我以太守之名许诺你,日后两方洽谈,解决两族宿怨。”
“哼!荒谬可笑!此战我方占优,何须听你劝解?族仇可解,私仇何报?你设局引诱我入城买地,以求耕土,却妄图将我围剿,你有何颜面让我信服?我三弟枉死城中,你不闻不问,有何诚意让我撤退?!”说罢怒从中来,仰天长鸣,白虎、黑鳄、青蚺自身后相继出现,四兽并立,虎视眈眈。乌如许也乘机打出信号,城外埋伏已久的上清宗成员也依次显现,一共九人,三元婴六金丹,皆是神情漠然,六神无主,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悬浮空中。
刘公沛脸色凝重,立于城墙之上不退。陆诚召集所率天师,除了他外还有三名金丹犀牛纹天师。千璋来本人不过元婴初期,手下只有一名金丹修士,此刻留守城中保护鎏金联盟的资产。霍燕及时召集焱刀门众人参战,有八人自城中而来,同样悬浮空中,共二元婴六金丹。
撤离了城墙后受伤的修士与普通士兵,两方对峙,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