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昌心中虽有万般不愿惊扰民生,却也无可奈何。
这通往飞鹰山庄的青石古道,不偏不倚地穿过了城中最为繁华的街巷,而路的尽头,除了那座赫赫有名的飞鹰山庄,再无他处。
如此阵仗,任谁都能猜出他们的目的地,想不引起议论都难。
路旁的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飞鹰山庄,莫非是风云再起?瞧寿大人那急匆匆的模样,定是出了大事!”
“莫非是那山巅之上,已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毕竟皆是行走江湖的儿女,性情直率,一言不合便刀光剑影,亦是寻常之事。”
“怎会如此?今日乃是柯庄主宣布金盆洗手之大典,各路英雄好汉汇聚一堂,怎敢在此地妄动干戈?那岂不是大大折了柯庄主的颜面?”
“世事难料啊,中山城上次如此沸沸扬扬,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人群之中,一名毫不起眼的小厮,目光在寿昌领着衙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停留片刻,心中若有所思,随即身形一闪,悄然脱离人群,脚步匆匆,朝着一处偏僻角落里的朴素马车快步而去。
那辆马车朴素无华,隐匿于熙熙攘攘之中,毫不起眼。
小厮匆匆上前,脚步轻盈,至马车前轻声细语,仿佛生怕惊扰了车内人的沉思:“老爷,飞鹰山庄出事了。城中那些武林中人,闻讯皆蠢蠢欲动,纷纷向山庄赶去,却无一例外地被拒之门外。此刻的山庄,大门紧闭,如铜墙铁壁,不容任何人的脚步踏入,亦不允许丝毫消息外泄。”
言毕,他垂首而立,身形挺拔,静默得如同夜色中的一尊雕塑,只余下静待命令的耐心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