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出现,某些片段随之闪回进脑海。
那天风很热,操场的笑闹声和水房闷闷的啜泣声被风搅散。
偌大的水房里,女生蜷在角落,绷紧的校服外套被肩膀撑出骨骼的轮廓。
细瘦单薄。
连哭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是怕哭声传进楼道吗?他想。
小主,
是以,他摸着悄朝水房门口走去,顺便拾起地上被摔坏的的眼镜。
吱呀一声,门被合上。
她预料之内地哭出声。
女生哑着嗓子,边哭边咳,光是换气听着都像是用了很大力气。
即或他一个陌生人,听着都觉着可怜又心疼。
她的家人如果知道了,又该有多心疼和生气。
正思忖着,余光里女生动了动。
然后开始在地上爬,马尾都散了,头发也糊在脸上。
江知颐无端联想到他妹在家那样儿。
突然就笑出声。
很快他又意识到不礼貌,又憋了回去。
后来他把眼镜还给她的时候,无意瞥见她的胸牌。
她臂弯环着腿,后面的字被宽大的衣袖挡住,他只能看见边角露出的一个“楼”字,和一个“彳”偏旁。
他没多看,留下两颗润喉糖和几句叮嘱,就被学生会的同学叫走了。
昨天听到楼衔音这个名字,某种认知似乎突然形成了闭环。
“楼”这个姓氏,在他身边算是极其罕见的。
一般来说,同时达成两个条件,就能证明一个问题。
首先,水房里的小姑娘姓楼。
其次,高二那年的宣讲会,一个学妹送了他一盒龙角散和两颗润喉糖,都是蜜桃味。
偏巧和他初中时送给那个小姑娘的是相同的两样东西。
最后,就在昨天,一个因为蜜桃果汁而和他有过两面交集的、拥有他所认知的罕见姓氏的小姑娘,站在了他面前。
强烈的预感宣告着一个呼之欲出的事实。
思绪回笼,男生眼睫抬起,睫毛梢下的那双清润的眼眸里,晕着浅淡的光。
“对,”他说,“我很早就认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