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说罢就要走。
周家婆媳岂能眼睁睁看着郎中离开啊,抓着他的衣角,抱着他大腿,哭求着郎中再给想想办法。
郎中的裤腰带都要被妇人扯下来了,一边拽着自己的裤头,一边面红耳赤地提醒,“扯着老朽有啥用?赶紧灵气高明吧,否则大罗神仙来都救不了了……”
让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场面实在令人唏嘘,公堂上哭闹不休,姜篱理解他们,也不急着审案,只频频眺望衙门口,希望步虚子能及时赶回来。
“又是什么事啊闹出这动静,三里地外都能听见,不得安宁,”一道苍老的男声在堂外高树上响起。
众人目光看去,老道脚下点叶,浮云散开般无声无息,轻盈落下地来。
姜篱绽开笑靥,“大师傅,快来看看这孩子,中毒多时,就指望你了。”
步虚子一甩拂尘,雪白的须子在众人眼底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冷光,卷走了郎中的药箱。
百姓跟看把戏一样瞪大了双眼,难得一见,白发苍苍的老人身手这般厉害。
步虚子取出一块参片塞入孩子嘴里,再一把脉,白眉一蹙,的确棘手。
“何毒可知晓啊?”他淡淡问道。
周老汉急忙道,“耗子药,道长,我孙儿可还有救?”
步虚子没理他,给孩子封住几处大穴,最后从袖兜里拿出一只瓷瓶,倒出小拇指指甲盖的白色药粉在孩子鼻翼下,对着鼻孔一吹气,药粉一颗不扬全进了孩子咽喉。
在场之人看呆了,就连郎中都看得入神。
无人发出声响,一直等到步虚子把脉结束,睁开眼,宣布结果。
“孩子性命暂时无虞,能捱过今夜就能好转,半夜若是醒来叫饿,只能喂粥油,其他一律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