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怯地看了一眼干娘好整以暇的神情,担忧道,“干娘,咱还是回去吧,若是让二东家的知道了怎么办?”
今晨,干娘被衙役紧急传唤,从衙门回来就叫她整装换裳,抱上琵琶去一趟邱和府,要去见一见姓窦的员外。
员外爷,有钱有势的主,弄不好还跟二东家是朋友呢,她就想不明白,干娘为何要配合姜大人去得罪那些老爷们,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许曼娘闻声,抬眼看向甜儿,这都快到邱和府了,小丫头还能调整好心态呐?
“你觉得干娘这么做不值得?”
甜儿轻轻点点头,“甜儿不知,只知道很大可能,会被二东家打死。”
许曼娘伸手覆在甜儿手背上,轻声一叹,“与姜大人合作,可能是咱娘俩唯一且仅有的一次出路了,外有天下人对咱们做妓子的唾弃,内有大东家王老鸨虎视眈眈,那龙潭虎穴,谁愿意待谁待,为娘我,不想待了。”
“可是为什么啊?”甜儿紧张急问,“就因为姜大人是女子,难道,她可以修改律法,与天下人为敌给咱们赎身,让我们从良?”
许曼娘看着干女儿眼中透出的清澈的愚蠢,苦笑一声,“只要有希望,为娘就不想放弃,我曾是良家子,只因嫁的男人犯事,只因那官场黑暗,将我连坐降为罪奴,从此人生颠覆,只能在阴沟里爬行,卑躬屈膝,曲意逢迎,做尽一切违心之事换得一瞬喘息,
原本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麻木地过下去了,直到姜大人到来,听楼里那些臭男人们议论大人,讨论她断的案子,
有被冤枉报复杀人的,还以清白之后,得了大人点拨,整日就睡在庄稼地里守着禾苗,就像要种出什么大金元宝一样,大家都笑那人,那人却不屑一顾,
还有,寡妇被冤枉与隔壁汉子苟且,也是姜大人一点点找出问题关键,令那受不了村民流言蜚语闹着要带孩子跳河的妇人焕发新生,你知这是为何?”
甜儿不解地摇了摇头。
许曼娘眉头一拧,拍了拍她的手,不禁感叹知音难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