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每过得五里路,还能见着知府的衙役在路边盘查,十里处的茶寮,也是人满为患。
看出些端倪来的姜篱,打断了沈从慧给春翘讲商铺趣闻的话头,“这些人是去建坝的吗?”
沈从慧闻言,也掀起她那边的帘子往外看去,片刻后才回道,“应该是吧……”
随后,她便从头给姜篱说了下建堤坝的事,那条流向苗疆的河叫尕子河,适合建造水坝的地点呢,在光州往南两百里的深山里,距离南疆边境还挺远,说危险也谈不上,主要问题仍旧是时间问题。
如今天干物燥,水位也低,再加上上游建坝,那水位就更低了,石门县还有河道没修完呢,故而争分夺秒少不得增派人手。
知府衙门自然得在城里征徭役,一天三个铜板的工钱,去到现场就跟着老师傅身边做呗。
这也不是不好哈,但姜篱总觉得这件事做得有点马大哈了。
若她是知府,她肯定不会这么安排的。
可沈从慧坐在车里,她也不好说翁大人心大什么的,但愿一切都是她自己庸人自扰吧。
车行一百六十里,到了建造水坝山外的小村寨。
一夜休整之后,才走了那剩下四十里进山的路。
马车是坐不了了,然后姜篱又坐上了第一天出衙门办案时临时坐上的藤椅轿子,颠啊颠,颠啊颠,颠到了叮叮当当正在开山凿石的堤坝现场。
巳时正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山里气温低,壮丁们干活倒也不像往日那样赤膊光膀子,穿着一件短打扛着工具,浩浩荡荡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分工合作,挖掘河道,搬运石头,已经在河道边上干得热火朝天。
在这么密集又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里想要寻摸一个人的身影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