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俯身,默默无言。
他词穷到只说了一个“好”字,便再次垂头吻下。
并万般小心、珍惜地拥住这片、眷佑了他十几年的月光。
这一记饱含感慨的吻,细密而绵长。
没再糊弄,也未再顾及旁的纷杂。
两人交缠的吐息在一呼一吸间逐渐升温。
分不清是谁更不理智。
但确是月光更不在意那些虚的规矩。
且对着钟意的人,从不吝啬自己的温暖和光芒。
照就照得彻底。
祝又又趁换气,轻盈地细语:“姓赵嗒,留下来呗,夜里我有不舒服好叫你~,就像老夫老妻那样~”
赵寅礼手肘撑在她枕畔,只要一翻一压,就能和她同床共枕。
可迟滞一霎后,他还是忍住了。
他在她额前又落下一吻,温柔敦厚地否了:“回头等你出院、我正式登门,在你爸妈那拿了通行证,你想让我多老,我就能多老~”
“Hm~!”祝又又料到他不会轻易转变思想,就只是噘着嘴鼻腔哼了一声。
这娇滴滴的样子,外人可没福利见识。
赵寅礼也是头回见她这般撒娇,心痒的想掏出来挠挠。
不行,得赶紧走了,再不走真走不了了。
“行了,好好休息,我也、早就是你,早就是你了。”
临别的吻落在鼻尖。
赵寅礼嚯地起身,视线黏在祝又又脸上,倒退着几步闪到病房门口,从衣架上取下军大衣和帽子。
怕祝又又又说他耍帅,就没再做任何动作,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出了病房没见窦逍,赵寅礼掏手机划拉几下,找出他电话打给他,才见俩人从楼梯间磨蹭出来。
忽略掉小姑娘绯红的脸颊。
故作沉稳的丙寅哥只道:“电梯口等。”
便酷酷地抬脚。
其实自己心里比窦逍还舍不得走。
见真是非走不可了, 窦逍豆包似的,恨不得整个人烀司恋身上。
又一歪头,扣着她后颈亲起来没完。
走廊里,司恋怕叫人看见,就慌里慌张推他:“欸呀行啦,就一个小别嘛,等忙完这几天我保证、保证给你吃顿好哒~”
窦逍挑眉哼笑:“唷,这是姿势都想好啦?”
“欸呀~~~”
司恋用力推了他一把,差点脱口而出‘神经病’,连忙转身跑了。
回到病房,祝又又见她小脸红扑扑的,又少不了笑她。
非让她从实招来,俩人怎么和好的。
窦逍生病的事,是他的个人隐私,他是否愿意告诉朋友们是他自己的事,司恋自觉不能到处宣扬。
只糯糯道:“就老三样呗,他又追又黏又抱,我只剩插翅难逃。
不过我感觉窦逍和一个月前好像有些变化,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我不是跟你说了,怀疑他心理不健康了,总是乱发脾气。
这回见面,感觉他基本变回两年前那个窦逍了,会跟我唱二人转的那个窦逍。”
祝又又其实没想听这么郑重的回答,就随便八卦几句而已。
见司恋似乎有心事需要消化,就发挥超高情商,说困了,有话明儿再聊。
司恋自是松了一口气:“嗯、好~,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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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司恋被护工大姐鸟悄儿干活的声音吵醒。
左右也睡不着了,就掐着电脑去走廊干活儿去了。
可她人是起了,精神头仍有些疲乏。
因为她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实。
这次俩人总算是名正言顺复合了,可司恋的心情,与当年和窦逍刚确立关系时的甜蜜大不相同,与元旦俩人滚床单时那种稀里糊涂、更是大相径庭。
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大概就是紧张。
关于窦逍刻意隐瞒病情这一难题,司恋其实已经偷着突击准备了一个月了。
可现如今就好比真坐进了考场,见自己果真押对了题,明明应该信心满满,她却还是很怕解题思路出错,不太敢下笔。
毕竟,感情的事儿不能全靠死记硬背,又没有经验可以参考抄袭。
诶?
也不算完全没得抄,毕竟她是有和精神病人相处经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