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逍微一挑眉:“唷,听这意思您是升职了?是我那案子太小、不涉及人命,就用不着您亲自督办了?”
庞景川下巴不易察觉地绷了绷,面不改色,没吭声。
窦逍又一扬眉,转瞬从一副‘还真叫我说中了’ 的不友善态度,转为一张人畜无害的良好市民面孔。
大少爷再次发挥能屈能伸,抱歉道:“呵。不好意思庞警官,我也是被那帮傻缺接二连三坑的实在来气,说话有点儿没溜儿了。
您也知道,这回这案子俩受害人都是我朋友,您老班长、我丙寅哥的爱人还跟我媳妇儿关系特铁。
当天她在现场真给吓坏了。
所以还是拜托您优先查坠马案吧,那个更重要。
我这儿您先甭管,如有冒犯,敬请谅解。”
说着,他还伸出手示好。
庞警官眼皮都没抖一下,也没抬手回握,只一脸正色地陈述:“你放心,我们的职责是维护秩序,打击犯罪,尽全力破获每一起案件,无论案件大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法者、”
顿了顿,他又郑重补了句:“而且、无论相关人员曾是嫌疑人还是受害人,我们都会就案办案,一视同仁。”
被再次提醒曾以嫌疑人的身份、伤害过最爱的人,窦逍心口如泄了闸的洪水,撕扯的情绪几欲奔涌。
他屏住呼吸,伸出的右手搁置在空中,顺势从左手抽过手机,再次用力按亮屏幕,一脸淡然地笑了笑。
只道:“最好是。”
便退后两步,知会赵寅礼自己先出去热车,又深深看了一眼庞景川铁面无私的脸,转身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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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市局,赵寅礼方才问窦逍是不是跟庞景川有什么过节。
窦逍不想说,有些事装在脑子里、烂在肚子里,情绪尚可不被恶灵操控。
一旦叫他复述,恐怕会进一步刻画他掩藏在心底的原罪。
有什么东西又在叫嚣。
窦逍只随意说就因为手表诈骗案,两年了还没给他破,他就酸了两句。
也不管赵寅礼信不信。
又毫不设防地顺势问起:“对了丙寅哥,那姓庞的叫你老班长、他是你带过的兵?”
都叫人姓庞的了,还说没过节呢。
这可跟他当家的叫他‘姓赵的’完全俩劲儿。
不过赵寅礼也没拆穿这少爷,就简言告知他,退役战友之间常用‘老班长’来称呼入伍比自己早的战友。
他这儿虽然且退不了呢,但庞景川不是退了嘛,“总不能用社会上那一套、叫大哥。更不能用娱乐圈那一套,叫什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