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昙舒来看凤筠,给她带了亲手熬的粥。
他推门进去,第一眼看到凤筠的时候,还挺吃惊的。
她如往日一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甚至连头发丝都未乱,正靠在榻上,懒洋洋地翻阅账目。
昙舒之前听妥妥说,他长姐宿醉醒来,一整日都很不舒服,还以为她会憔悴许多,没想到看着倒是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他唤了她一声,说给她煮了粥。
“放一边吧,我等下再吃。”凤筠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涂着丹蔻的手将账本翻了两页,这才抬眼看向昙舒,“你骑射练得怎么样了?”
昙舒目光有些闪烁,开口艰难:“若是站在原处,倒是能射中靶子……可,骑在马背上,就……”
凤筠把账本盖在脸上,长呼了一口气。
听这意思,骑在马上射箭,她的好弟弟竟是连靶子都摸不着了?
她急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急了,干脆没了脾气。
昙舒立刻噤声了。
半晌,凤筠丢开账本,不耐烦地用指节敲了敲放着粥碗的桌子:“有工夫忙活这些细枝末节,怎么不操心一下正经事?给我搬把椅子到后院的习武堂,我亲自看着你练!十箭有五箭中不了靶心,你今晚就别睡了!”
可能是灯光太昏黄,凤筠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怎么看到昙舒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喜悦?
眨了眨眼再看时,他倒是面色如常,只迟疑了一会,便温声劝道:“姐,你今日不是不舒服吗?我自己去练就好了,保证不偷懒。你吃些粥,早点休息。”
“我休息一天了,不用休息。”
凤筠起身的时候,身子晃了晃。
昙舒心里一慌,上前两步忙去扶她,却被她挥开了。
“长姐,你……”
他这才看出来她气色算不得很好,只是妆容掩饰得很巧妙。
凤筠闭上眼睛缓了缓,不过片刻而已,再睁开时,双目清明,已同往常无异。
昙舒在后院的习武堂练准头的时候,凤筠还真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他。
她让下人点了许多灯笼,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堂堂的,让他能够看清靶心,又叫来两位功夫不错的侍卫,在一边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