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入酉时时分,翠玄子石泰应时而出,却见薛式也已提包了行李。
秦夫人与独孤天云备好十封金银,送于石泰、薛式师徒,用作旅行盘缠。
石泰泰然笑之:“我们方外之人,还要这些个破铜烂铁作甚?只是徒增铜臭罢了。”
秦夫人不再强求,却又说道:“来人啊。”
一名侍者上前,正是丫环小青,她手中端着一个大酒壶。
秦夫人说道:“石前辈,晚生知道,你是视金银为粪土,也就不强求你老人家了。这一壶酒,却是要添满的。”
石泰哈哈一笑,道:“你这娃娃,还记得我的嗜好!好啊 ,好啊!”
他年龄大过秦夫人三十岁,当面叫她声“娃娃”,也不足为怪。石泰执过酒壶,将那葫芦灌了,转首对薛式道:“小徒弟啊,你还有话要说吗?”
薛式微微点头,伏地朝秦夫人、独孤天云跪拜。秦夫人便要扶他起身,石泰说道:“让他磕头吧。不然,他会一生自责,自惭对不住恩人的。真是了了了时无所了啊!”
秦夫人、独孤天云也即不扶,薛式各磕三个响头。
独孤天云道:“薛式啊,你既与石前辈学道了,也就不算我山庄的人了。我则更无权来管你,只盼你将来,功成名就。江湖上说到之时,我独孤山庄也有脸面,跟着沾光。”
薛式流泪道:“庄主、老夫人,薛式一辈子都会记得山庄的大恩大德。薛式一定跟从师父他老人家用心学道,定不会给独孤山庄丢脸的。”
独孤天云帮他拭了泪水,道:“好,去罢,去罢!”拍了拍他肩。薛式三步一回头,随着石泰而去。
夕阳余辉之中,却见那梧桐树下,一个年轻女子朝这边观望。那女子眼中,竟有几颗泪珠滴下,重重地落在这阳春的青草之上,轻轻地滑落。
月落日升,日升月落,日复一日,周转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