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杰笑道:“当然不在此地了,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你与我们一起学习,过几年后,爷爷必定带你去向名师学剑,你说怎么样?”
修文失望道:“那好吧!我听爷爷的话就是!”
杨杰摸摸他头,转了话题,振奋笑道:“来,来。你刚才不是说,打赌白棋能赢吗?来,我们就下下看!”
修文转愁为乐,道:“好啊!”盘了双腿,正坐于棋盘前。手中取出一枚白子,道:“爷爷,现在轮谁先下?”
杨杰道:“白子先下,你先!”修文微思,一子落定,所落之处,竟远非杨杰所想。
这床榻之上的这盘残棋,是日前无为子杨杰与焦蹈的对局。
当时,他二人奋力弈杀,杨杰平日棋艺本不及焦炳,待到后来,一连为焦炳吃去了半数棋子。杨杰心有不甘,而想要解救,直是举棋思索不定,约有小半个时辰,仍未想出解救之法,故而留下了现在床榻上的这盘残局。
眼下独孤修文的这一落子,完全出乎杨杰的预料,竟是落在棋盘右端的空白处,赫然成了以一挡百之势。
杨杰见他落棋平稳,微笑道:“像你这样下,你这边的这些棋子,可还都是死啊?我给你悔一步棋的机会,你再多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独孤修文淡淡一笑,道:“不悔了。就这么下。那些棋子,死了就算了。我必须重新布局,才有取胜的可能。”
“重新布局?”杨杰猛地一惊,他心中忽然开朗,心下中暗忖:“确实是要重新布局才行!我当时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重新布局呢?啊!我一直只想着,如何去解救,却没想过,要重新布局,另辟蹊径。我是步入了死胡同越陷越深,竟致不能自拔。还是修文这招弃子布局,才是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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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此节,他郑重说道:“好吧,那就这样下吧!”一枚棋子也落定。
修文续下,两人各对数十枚棋子,只见阵势初显。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些杨杰本先预料的白棋,竟然多数存活,而且用于布局。
杨杰见他果真起死回生,问道:“这种棋法,是谁教你下的?”
修文道:“没人教,我是看书学会的。书上说,这叫‘审局’。”
杨杰一边下边问道:“是哪一本书?”
修文也落棋一枚,道:“是张拟先生撰的《棋经十三篇》。”
杨杰笑道:“原来是《棋经十三篇》,那实也难怪!我曾听说过,有这么一本有关对弈的书,却从没见识过。现在为你所见,这真是造化。呃……你是否看错了呢?我曾听说,那本书是一个叫张靖的人撰的,而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张拟啊?”
修文奇道:“不会吧?那本书上,确实写的就是‘皇佑中学士张拟撰’唉!爷爷,要不要我背给你听听?”
杨杰奇道:“你会背吗?”
修文罢棋道:“是啊。就跟背《论语》一样,而且这一篇,我背得更熟些。”当下便要试背与杨杰听。
杨杰止道:“你父母能教你多少书?你又会背多少?”
修文默默道:“爹娘也没教多少。但我看过的书,基本全部会背。”
他微微搔首,想想又续道:“我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百零五卷,正好是《诗经》的篇数。”
杨杰瞠目结舌,心道:“他果真是天纵奇才,居然能背诵三百多卷书!昔年杜甫说‘读书破万卷’,难道他可以‘记书破万卷’?”
想到这里,杨无为又问道:“你这招弃子布局的棋法,叫做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