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不敢直面曹穗的怒火了,黄丹红只能自己来说。
“女公子,伤寒本就多样,只能一样样地试。现下城内伤寒最棘手的就是病重者,若是想要研究彻底,自然也要我亲身体验。”
曹穗冷笑道:“你如此舍身取义,我是不是还要赞扬你?”
黄丹红自然不敢接话。
“张医师,你就给她先控制住病情,哪怕是医者仁心,那也得先保护好自己。”
黄丹红着急道:“女公子,希望您成全我。”
曹穗:“……”
“女公子,我跟在您身边十多年,这些年我在医术上的坚持和付出,您都是看得见的。我早已决定将一生都付诸于治病救人,此刻我明明有机会,不想放弃。”
曹穗沉默不语。
黄丹红却知道她向来心软,此时没有反对代表能有商量的余地。
“女公子,既然我已经染病,若是此时放弃,岂不是功亏一篑?”她倒是想得开,“总归要有人来试药,城内的医师就只有我和张医师对伤寒的研究稍多,若不是我,难道要张医师来吗?”
曹穗嘴角一抽,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
她扫了一眼白发的张仲景,一时之间还没办法反驳她。
最为重要的是,黄丹红有一点说得对,她亲眼见到她在医术一途的付出,十多年如一日,几乎是牺牲了多余的情爱。
曹穗舍不得叫她落空。
恐怕对于黄丹红而言,哪怕是殉道,她也甘之如饴。
“好。”
黄丹红惊讶地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心里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有欣喜也有被理解的感动。
“丹红谢谢女公子成全。”
曹穗冷哼一声,“我只是说好,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你常年和药材打交道,普通伤患都能扛下去,你可别比他们还不如。”
黄丹红有些想笑,知道她是故意这般说,但心里也忍不住较起劲来。
确实,她和药材打交道这么多年,身体更是调养得当,哪怕感染伤寒也定要胜人一筹。
女公子的人绝不可低人一等。
张仲景望着她眼神中无声燃起的胜负欲,沉默不语。
他可能是年龄大了,不太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不过她能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