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抬手也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嫌弃没有勉强,“我知道了,你们之前是故意来找我的?那你们两个可真聪明,但是吧,其实你们两个直接冲过来找我也行,虽然会被当成刺客。”
杨松有点呆呆的,不知道是因为曹穗的动作还是她的话。
曹穗收回手,冲怀里僵硬又窘迫的杨桃秀重申:“想哭的话可以哭出声音,我说过,我会给你们做主的,我可是少府卿。你不知道少府卿是什么没关系,只需要知道,那是很大很大的官,你们的事情我可以解决。”
曹穗没有让她不要哭,小女郎哭出来总归是好的,她痛苦就该哭出来,哭给怜惜她的人看。
“你若是想哭也不要憋着,你们还小,眼眶红红的,眼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的样子,根本就藏不住。”
这句话朝着杨松说的,他倔强地偏过头去,曹穗只能看到他死死咬着嘴唇想要强撑,但偏偏泪水滑过脸颊留下一道道明显的泪痕。
曹穗没有着急地催促他们,等两人哭完擦完脸,好好的吃了一顿饱饭,她才开始慢慢地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桃秀父亲是此次跟随出征的士兵,没有活着回来,母亲生产时去世,家里居然就剩下她一个小女郎。
杨松是只有一个寡母,可惜也没挨过来。
两人本来还有亲族,被安排到叔父家中,可如杨桃秀所言,两人在夜里被丢了出来,居然离邺城还有几十里地。
曹穗都不知道两个孩子冰天雪地是如何跌跌撞撞找到她的。
或许是他们想得更为纯粹,听人说女公子最为百姓着想,便孤注一掷地来找她,也不怕被当作刺客抓起来。
可能是怕她不管,还上演了一出欺凌的戏码。
曹穗没有立刻带着人去找曹操,将两个小的安顿好,立刻把问出来的东西交给貂蝉。
“去问问,从他们亲族到负责此事的县官,明日午时之前给我,若是来得及的话,查一查负责抚恤士兵的官员,这个可以延后两天。”曹穗不可能凭着两个孩子的话将事情捅到曹操跟前。
貂蝉没有多言便下去。
曹穗则是坐在屋子内久久地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
一直到杨修回来才如梦初醒。
杨修见她一脸沉思,跟着皱起眉毛来,温声询问,“很棘手?”
曹穗撑着额头,在他面前没有装,叹了声气,“很棘手。”
“我现在倒是宁愿他们两个是有人派来的。”
不然,曹穗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
但她有种直觉,杨桃秀和杨松说的就是事实。
想都不敢想这里面会牵扯到多少人,但她不能不管。
杨修知道后没有劝她袖手旁观,他知道她是什么为人,若她只是他辅佐的一个明主,他会劝她徐徐图之,但她是他选择的妻子,自然不会阻拦她。
杨修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虚处,“明日的天气很冷,得多穿些出门。”
曹穗收回空洞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跟着我你可遭罪了。”
杨修:“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