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那么一次。”

“她家哪的？家人咋样？”

赵癞子磕了磕烟灰，“要是好，我能特意跑来一趟么。”

贺老大真是怕啥来啥，但事已如此，好坏他都得问明白。

“到底咋回事啊叔，你细说说。”

赵癞子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儿，纠结了一会，一咬牙说起来。

“那都是前年的事儿了，自从你大妹子嫁人，家里就剩我自己，日子过的没滋没味的，我就寻思找个后老伴儿。

我的情况你知道，没啥钱，长得也丑，就算是寡妇也找不到愿意跟我过的。

后来他们说，过了老秃岭有个村子，特别穷，吃不上饭那种，里面的女子只要多给点钱就愿意嫁出来，不挑男人。

我一听，那就寻人去问问呗！

没几天，真有人来给我带话，说有一家愿意把闺女嫁我，让我上门去相看相看。

我就去了，那个远啊，鞋差点给我磨漏！”

赵癞子抽口烟，缓口气继续讲。

“到了地方我一看，这家穷的窗户都是拿纸糊的，你想想是啥样？

进门见着的男人就是春传福，能有六十岁？长得比我还丑！”

贺老大：让你讲事情，没让你讲笑话……

“我一看见春传福，就猜他可能有个老姑娘砸手里嫁不出去了，当时还挺高兴，心想只要别丑的太过分，那我肯定是乐意的！

谁不稀罕黄花大闺女，多给点彩礼也乐意！”

谁能想，他开口就管我要五百块钱彩礼！我说你家闺女是仙女啊？我有五百块钱，还用跑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老婆！

春传福呲着牙，说你别着急，等你看了我闺女，就知道值不值五百了。他连吼带骂叫出来一丫头，就是今早老四带去我家买筐那个！

只不过当时低眉顺眼的，现在精神头足了，但是长这么俊的女娃娃有几个啊，我肯定不会记错！”

听完这话，贺老大又惊又气，腮帮子都咬紧了。

赵癞子有些心虚，又赶紧为自己辩解，“我可没答应，不是有没有钱的事，那丫头看起来还没有我闺女大！我当时就说，你这个爹咋这么狠心，她还是个孩子，你这不是卖闺女么！

春传福就冷笑，说丫头就是赔钱货，早晚给人家生孩子，她都十七了，你领回去养两年就能领结婚证！这模样五百不值？我要不是着急用钱，八百都有人要！”

贺老大脑瓜子疼，气的，这他妈是人说的话么。

“后来我就走了，咱买不起，买得起也不买，哪下得去手嘛！今早我看见她，当时没想起来，后来一下想起来了！丫头比我见那会儿更漂亮，跟老四是真配，但是我也担心老四被春传福坑，赶紧先过来告诉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