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的青丝如瀑,像张大网铺在床榻上,范海琴伸出手去撩开李幼白耳边散乱的发丝,此时,一整张完整的侧颜才出现在她眼前,白里透着微微红晕,粉润的唇闭合着,身上弥散出一股极其好闻的异香来,让她更是难以置信,眼前这人竟会是个男子。
一想到他回去就要与她人成亲,范海琴非常舍不得,离开家已经有一段时间,她也渐渐适应了没有人下人照顾的生活,路上艰难李幼白却也时常关注着她。
等到中州自己又该怎么办,住哪里,以后谁给自己做饭等等,范海琴想到这些问题,整个人很是困扰,离家远行,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愉快轻松。
闷闷不乐地躺到李幼白身边,胡思乱想许久,她也打了个哈欠拉走被子沉沉睡去。
次日早晨,范海琴慢悠悠转醒,扭头看向床榻,李幼白的身影不知所踪,她坐起身子,呆呆的散了会气,顶着乱糟糟的金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喝掉。
房门开了,李幼白端着早点上来,范海琴坐到椅子上一副饭来张口的样子,李幼白将食盘放到她跟前,转头拿了把梳子过来。
“你该学学自己梳头了,又不难。”
李幼白先是顺了一遍范海琴的金发,然后才落下梳子,对方发质很好,没有开衩,带着光泽,梳子轻轻下来就到了尾部。
范海琴用茶水漱了口,将茶水吐进茶杯里,拿起食盘上的肉包啃食,回应说:“听起来就已经很难啦,而且我头发好长,不好梳...”
很无奈,一让对方学点东西,杂七杂八的理由都有,李幼白没忍住数落她道:“你就是懒。”
范海琴吐了吐舌头,被点破后她倒不感尴尬,反而有种怡然自得的神情,贱兮兮的笑起来,“我梳的没有你好,你帮我不就行了。”
李幼白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提醒说,“我总不可能一直帮你梳头的。”
“哦...”范海琴应了声后安静吃着早点不再开口说话。
相处一个月下来,范海琴怎样的性格李幼白都已了解,对方是个话多事多的人,一安静的时候就绝对是心情低落了。
有关于范海琴的去留,李幼白至今还未想过,但她知道,马庄肯定有派人暗中尾随,中州城也肯定有马庄的人出不了大问题。
几日以后,马队缓缓步入中州城外,今年中州城并未下雪,春雨过后,大地焕然一新,随处可见的翠绿充盈着视野,遥望阔别数月时间的宏伟城池,李幼白有种重归故土的感觉。
虽说真正让她怀念的地方是镜湖山庄,可也终归是算另类的回家了,外头的世界很美很大,但要说哪里最好,那肯定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城门口处,兵部与监药司早已向城门各处部门提前打点,城门守备领官,一瞧马队靠近就已经一溜烟过去迎接,冲着卢剑星和李幼白说了通套近乎的话,客客气气亲自带人入了城门。
熟悉的街景,熟悉的人和物,让所有人心头一松,马队入城后就有兵部与监药司的人得到通报派人前来接应。
货车上的金银,该拿的份一行人昨夜就已经分好,李幼白也拿到了卖掉首饰的几十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