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的问着:“难道说,之前我讲的,你都没有听信?”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信了陌生人的话呢?”阿星的表情非常认真:“我又不是人口拐卖案里的受害者,雪明先生。”
“......”江雪明听见这话时,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接着问:“那你现在怎么又相信了?”
“因为我看见,你在画画的时候,那副表情...”阿星把背包扔到屋子的沙发上,和江雪明先生认真的形容着,解释着:“你捏着笔,就像是捏着手术刀的医生——
——我曾经有几次失事,最严重的一次跳伞事故,多亏一棵树,我才活下来。
可是我的脾脏和半个肝都扎进了树里,当手术快要结束时,我醒了过来,当时看见的,就是我的主刀医师,那位医生戴着口罩,我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江雪明帮助安保大哥给壁炉生火,也没多在意阿星的说辞。
“那位医生清理撕伤肌肉里的木渣碎屑,缝合伤口时的眼神。”阿星选了把老人椅靠了上去,“和你刚才画画时的眼神很像,就像是有条人命握在你的手里一样。”
江雪明没有说话,他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这个步流星,和之前列车上的步流星判若两人。
安保大哥推着餐车出来,给两位乘客管上一顿正餐。
听他笑呵呵的打着招呼:“来,两位旅客,这地方也没什么能吃的,都是罐头。”
“安保大哥...”江雪明的态度缓和了一些,“要不,你做个自我介绍?我们俩也不能一直喊你安保对嘛?”
这一路上,因为心中牵挂着妹妹,雪明一直保持着神经紧绷的状态,不知不觉的,似乎对任何人都吐露着敌意。
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累都得到了缓解,他的焦虑也在渐渐消散。
原本雪明还以为阿星只是个单纯天真的阔哥们,没想到这家伙的心思和他那件粉色衬衫一样,不仅张扬,还很精细。
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队友现在看上去很可靠。
“自我介绍?我?”安保大哥挠着头,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起头,似乎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阿星问:“安保大哥你以前没和其他乘客做过自我介绍吗?”
“说实话,没有。”安保从兜里掏出职员身份卡,递给步流星:“一般我们都是直接亮证件,哪儿有那么多话和乘客们说?”
步流星看了一眼证件,转而递给江雪明。
安保接着说:“你们也从我提供的信息里知道了一些事情,车站的保全工作,一般都是几年到十几年起步,光是芳风聚落这个车站,我就守了四年,之前在另一个地方呆了六年,这还算短的——
——地下世界的环境很特殊,一个地方保不准隔几个月就会有新的异常出现。所以安保人员是要长期值岗的。
在同一个区块呆得越久,我们就对当地的状况越熟悉,简单来说,我现在回芳风聚落里就和回家一样,里面有几条路,哪条路通往哪里,我都是一清二楚了。
有什么新的东西突然冒出来,或者有乘客要来观光调查,我们几年如一日的安防巡查工作能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江雪明低头查阅着证件信息。
[证件姓名:DavieBoume(大卫·伯恩)]
[性别:男]
[年龄:三十六周岁]
[职位简要名称:九界车站聘员·武装人员]
[职员具体信息:大卫先生是一位苏格兰人,他不善言辞,却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
他乐意模仿乘客的沟通方式进行交流,用没有个性来形容这个人再合适不过。]
证件背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作备注说明。
[在大卫先生十六岁时,他通过非法网站寻找到了车站的线索,找到了车站,这位普通人不像是其他乘客那样拥有超常的灵感,但他经过系统性训练之后,综合格斗能力与射击技术非常优秀,是一位轻武器专家。]
[他顺利成为了车站的聘员,进入攻坚组,为九界车站的拓荒队伍攻坚克难。作为报酬,车站方面答应为他治疗癌症晚期的母亲。]
[二十六周岁时,我们为大卫·伯恩安排了一份安防工作,让这位兵员退居二线,他有充足的假期去陪伴家人。]
[直至今天,他依然在SW车站担任安全员的工作。]
[您好,乘客,如果您看到这张证件,请善待您的安全员,大卫先生并不是个喜欢闲聊的人。]
大卫·伯恩干巴巴的说着:“很多乘客和我都只有一面之缘,因为一个地方调查完了,他们就会去下一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毕竟反复调查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换不到万灵药。你说对吗...呵...呵呵...所以,我从来没有做自我介绍的习惯。”
江雪明伸出手:“我叫江雪明。”